”
玉蘭望了太子一眼,復垂眸低聲,“奴婢查過了,西山共有別院七家。那幾日,只有納蘭侯府的六小姐同四夫人去了府中的西山別院——”頓了頓,“聽說是因婚期將至,老太君特意讓六小姐去西山別院調養。”
玉蘭心中也充滿了疑慮。
可差事是她自個兒去辦的——西山偏遠,附近只有農戶。那日的小姐帶了數個丫鬟,身上的衣裝也非普通人家,那老和尚又說她連去了幾日,唯一的可能便是那小姐是京里人家,去西山別院小憩數日。
第二日,太子也派人在倒鍾寺守了一整天,卻是不見一個人影。
而她查的訊息,納蘭六小姐也正是第二日被接回了府中。
她實在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
納蘭六小姐她也是見過的——如何能同那日見到的一身靈氣的女子視作一人?
玉蘭知道——太子是動了興趣,甚至是有些動心了……
那日的女子,莫說男子,就算是身為女子的她也入了神。
那樣的風華,那樣的談吐,那樣的歌聲琴藝——她生了些仰慕。
這四年,縱然沒有富貴那樣瞭解太子,可多少也清楚太子一些脾性。
太子不喜女色。
就連伺寢,也只一次。而那夜之後,太子便再未召過。
她心裡甚至也暗自有過一些不敬的猜測。
可現在她明白了,太子是正常的。
那日太子的眸光,她看得真真切切——那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而這樣的目光,四年來,她是頭一次在太子身上見到。
太子從未將目光在一個女子身上那樣駐留過。
可是,真是會是納蘭六小姐麼?
再次聽清楚了那幾個字,司馬陵還是猶不置信。
怎麼可能?
生平第一次在自己夢中出現的女子——怎麼可能是她?
絕不可能!
可是心底忽地漏跳了一拍,卻不知是震驚,還是茫然。
明明是不信,可深心某處卻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忽然間,眼前突地閃過多年前早被遺忘的一幕——
那個小小的女孩將丫鬟護在身後,定定地望著他,低聲而又清晰,一字又一頓,“衣服髒了尚可洗,若是別的髒了……”
……
心中猛然一震!
若是她,怎麼辦?
他問自己。
她長得那樣醜怪——自己真不在乎麼?
而且——
驚雷曾害她落水,幾乎喪命。她還因此痴傻失語數月之久。
而且——
自己害死了她的乳孃。
……
不會是她——定住神,他對自己說。
將心中的那絲紛擾慌亂藏住,抬首平靜,“你說她們為何去了西山別院?”
玉蘭一滯,敢情這位爺根本沒聽完她方才說的話!
噎了噎,“奴婢打聽過,說是納蘭劉小姐婚期將至,故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