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太君雙眼眼皮微耷,眸光卻深沉,“女子一輩子只能靠三樣。一是孃家,二是夫君,三是子嗣。可這最最緊要是,還是夫君。你可做好了準備?”
明思垂眸,“請老太君教誨。”
既然話都說到這兒,那自己也該識趣。
老太君笑了笑,“這些話本該是你母親教你,可你母親那性子,只怕自己也未想過這些。老祖宗今日就說幾句。”
明思頷首,態度恭謹。
“老祖宗也不多言,六丫頭你只需記住。這為**之道,一字記之曰‘忍’!”老太君緩聲道,“莫論遇見什麼事,皆要先‘忍’而後動。這世上不是所有的男子都能如你爹那般,也不是所有的婆母都會待見自己的兒媳——”
明思疑惑地看著老太君——她的語氣明顯的意有所指。
只見老太君微微一笑,神情中有一抹篤定,“蒼郡遠在北部,書信往來最少也要月餘——此番秋將軍同你的親事,想必秋夫人也是這幾日才知道的。秋夫人並未曾見過你,就連我也只見過她一回。她同秋池的爹成親之後便去了蒼郡,這麼些年也未回來過。大京人家也少有人知道她的脾性。可老祖宗要囑咐你一句,但凡年少守寡的女子,脾性多半有不測之處。你可明白?”
明思明白了。
可這是她不需要考慮的問題。
輕輕笑了笑,點頭,“明思明白了。”
老太君含笑,忽又平靜隨意的問了一句,“你往日可見過秋將軍?”
明思一愣,片刻即明。
老太君這是在試探。對這樁婚事,她定然也有所猜疑。
如果她沒料錯的話,去西山溫泉山莊之前,老太君是有些疑心她的容貌的。
畢竟,她如今這副樣子,一般的男子都未必看得上,何論是堂堂北府將軍。
在溫泉山莊第一次泡溫泉時,那趙嬤嬤可是在池邊十二分殷勤地從頭“伺候”到尾的……
“不曾。”明思道,“除了幼時,也就鳳廟祭祀那日見過。”
老太君“哦”了一聲,心裡也有些想不明白。
秋池的身份顯然是不需要攀附納蘭府的,難道還真是因為那日?
該說的說了,該問了問了。
老太君又囑咐了幾句,明思也就起身告辭了。
翌日,明思名義上的十五歲生辰到了。
這一次的生辰卻是最熱鬧的,各房雖未收到四房設宴的邀約,但都各自送了些比往年要重得多的禮物過來。
就連明汐也送了一支雙鵲戲荷紋金插梳過來——不過明思嚴重懷疑這並非出自明汐的本意,多半是三夫人自己孃家的銀樓裡順手替明汐備的。
最後一個在納蘭府過的生辰,竟然還發了一筆小財。
看著堆了一桌子的禮物,明思心中不禁猶疑——這是不是該分秋池一半兒?
是夜,鳴柳院早早的關了院門,在屋裡設了兩桌。
四房夫妻並阿刁明思,外拉了一個藍星一桌。
其他五個丫鬟正好一桌。
酒筵到了一半,明思提起了日後的安排,讓阿刁藍星同四老爺四夫人一起回邊郡,“有藍彩帽兒同我過去就行了,方師長同藍靈也在,有事也可幫手。老太君也陪嫁了四房人,儘夠用了。”
明思已經同藍靈說了,對外稱放了她的奴籍,讓她先歇幾個月,之後再到鋪子上去幫忙。
這樣慢慢地過了明路,以後行事也方便。
畢竟放了奴籍的丫鬟出去做事也屬於正常。
去北將軍府不過是權宜,有藍彩帽兒二人也就夠了。
阿刁看了一眼藍星,交換了個眼色,阿刁道,“我留下。”
他回來後便從四老爺處知曉了真相,同藍星商議了一番,便決意留下。
可明思卻不願拆散他二人,四夫人早已說過年初要替他們辦婚事的。
來年阿刁二十二,藍星十八,也是到了該成親的時候了。
她又說了幾句,可阿刁卻極堅持,最後大家商議了一番,取了個折中——阿刁留下,過幾月,若是無事,便再回邊郡。
明思想了想,也就應了。
席至戌時,方散。
~~~~~~~~~~~~~~~~~~~~~~~~~~~~~~~~~分割線~~~~~~~~~~~~~~~~~~~~~~~~~~~~~~~~同日清晨。
仁和宮中,司馬陵有些愣神,“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