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是何滋味兒。但此刻聽耿二公子這般一說,心中不知為何卻有些發堵了。
可她素來不是言辭敏捷之人,被這一堵,竟說不出話來。
耿二公子定定地看著她,忽地輕聲道,“郡主可還記得七年前的巴山節?”
明珠正氣得滿臉通紅,聞言一怔,“七年前?”
語聲茫然,顯然是不明白他提及此話的緣由,愣了半晌皺眉道,“七年前怎麼了?你不是從未參加過巴山節麼?”
“郡主錯了。”耿二公子笑了笑,目光沒有離開明珠的帷帽輕紗,“七年前的巴山節,在下是參加了的。”
明珠驚異了,此刻被這話頭轉了心思,她也忘了氣惱,偏首想了想,“是麼?”然後很老實的搖了搖首,“對不起,我不記得有你。我們見過麼?”
好歹還不算笨,聽出他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話,可她的確想了半天,也沒記得這耿二公子。
耿二公子驀地輕笑,點了點頭,“見過。”
明珠呆愣,眨了眨眼,搖首,“我不記得了。”
耿二公子垂眸而笑,唇角彎了彎,說了兩字,“馬廄。”
明珠倏地一怔,偏首想了想,猛地抬首,“哦,你就是那個被他們欺負的不會騎馬的呆——”
“咳咳咳,”耿二公子咳了幾聲,明珠這才醒悟過來,忙頓住口,臉卻紅了。
耿二公子白淨的面容也微微透出些紅色,目光卻直視明珠,唇角輕揚,語氣溫和,“在下幼年曾大病,故而一直未曾習練騎射。七年前病體痊癒後方才涉獵,如今——在下騎術還算能見得人。”
明珠愣了愣,轉首看了一眼方才靈珊所在的那排書架,忽問,“你會功夫?”
“原先不能練,不過這七年,也練了些。”耿二公子頷首笑了笑,望著明珠輕聲道,“總不能每回都靠女子保護——再說,即便能靠,也未必次次都有那般好的運氣。”
明珠只覺臉頰發燙,隔著輕紗看了他那噙笑微微的面容一眼,驀地有些心跳不聽使喚,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耿二公子也不說話,只看著明珠噙笑微微。
一片靜默中,氣氛莫名有些曖昧意味出來。
榮眉早已聽得目瞪口呆,這時見兩人沉默,便拉了拉明思的衣袖。明思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搖首示意無妨。
就在這時,耿二公子忽地微微一笑,“這門親事我是願意的——之所以往昔未曾主動上門求親,乃是因在下身份緣故。郡主同在下門庭相差甚大,且在下又非嫡長,的確的配不上郡主。其次,在下也不願讓旁人以為父母有心攀附,故而從未主動提及。在下能做的,也不過是拒親。在郡主一日未婚配前,在下便一日不許親。”
明珠完全呆住了,呆了許久後,只覺臉愈來愈燙,腦子也有些空白,“我…你”
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覺思緒一片混亂。
耿二公子眼底透出些笑意,靜靜地看著明珠,語聲溫潤,“今日郡主能來此,耿野甚喜。方才對那姑娘所言確是玩笑。耿野今載十九,身邊從未有過貼身婢女。若能得郡主相伴終生,此生絕無二想。耿野雖只練了七年功夫,但而今自保之力卻是有的,郡主放心就是。”
言畢,朝明珠微微一頷首,便轉身離去。
明珠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說不出話來。
待耿野的身影遠去,榮眉長長地舒了口氣,語聲驚詫,“我的天”
明思輕聲一笑,拉著榮眉走到明珠身畔,伸手在猶在呆愣的明珠眼前晃了晃手,調侃道,“人都走了,還看呢!”
明珠回神過來,頓時面紅過耳,“明思你——”
明思同榮眉霎時笑開,明思拽了拽榮眉,“你們到車上等我,我選幾冊書就來。”
這掌櫃看來是個知機的,不過明思還是得敲打幾句才能放心。
待二人離開後,明思選了幾冊書同掌櫃結賬,旁敲側擊的笑說了兩句後,掌櫃忙不迭的點頭,明思這才帶著靈珊回到了馬車上。
這時,榮眉已經把明珠審問了個清楚。明思一上車,榮眉便將緣由道來,卻同明思猜測的情形差不多。
原來七年前,那耿二公子耿野在巴山節時,曾在馬廄旁被人欺負笑話。而明珠正好去挑馬便遇上了。因為有青石這個大哥的緣故,加之明珠生性自來有些俠義之風,最見不得持強凌弱,便出頭教訓了那幾個少年。七年前明珠也不過十一歲,但她身份高貴,且的確武力不弱,那幾個官宦子弟很是捱了她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