顎敏搖首,“本是奴婢們的本分。”
明思笑了笑,眸光垂落杯中,似朦朧又似專注。
顎敏看了外間一眼,蹙眉低聲,“王妃,那藥若服下也該起作用了,您說何時會有訊息?”
明思搖了搖首,“所有的計劃都未必有十成的把握。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也只能等。”
顎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著明思遲疑一瞬,“王妃最近似有許多心事……”
明思一怔,唇角淺笑,“嗯,想了許多事。過去、如今、以後……”
顎敏眸光似明非明閃了閃,看了明思一眼,“那王妃以後有何打算?”
打算麼?
明思抬眸望向碧色窗紗,眸光悠遠而朦朧,卻只輕聲說了一句,“是有一些打算。”
顎敏看著她的神情,似有一絲明瞭。
不多時,如玉端著熬好的藥進來了。
明思喝了藥,又用了些藥膳粥。
終於困了,這才歇下。
習慣性側身朝內,身後卻是空落。明明寒毒已消大半,明明已是春暖花開的四月,卻還是有一絲寂冷涼意。
閉上眼,將手伸到枕下,香囊的觸感傳來,似乎還帶著一縷熟悉的氣息。
纖長的手指輕輕握緊,闔眼睡去。
宮中口諭到納蘭府時,明思剛剛起身。
迅速換了衣裳去接旨,來的並非鹿兒公公,而是一個冷臉紅衣中年公公。
雖詫異這份覲見口諭的突兀,但明思清晰的感覺到這個公公不會透漏什麼資訊給自己。
元帝口諭是“即刻入宮覲見。”
明思聽完口諭就坐上府中馬車出發,那紅衣公公騎馬在側。
坐在馬車中,明思蹙眉思索。
今日雖是休沐,可她才回來三日。元帝明知她還在恙中卻用了“即刻覲見”這樣的口諭,這實是有些不合常理。
難道出什麼事兒?
從心底那絲直覺,明思感覺似乎不是什麼好事兒。
很快,明思的直覺就得到了驗證。
冷臉紅衣公公將她引向是是金鑾殿旁的偏殿。
這個位置便有些不對。
往昔元帝私下接見和宣召大多都在御書房。
金鑾殿的偏殿一般是處理正事的地方,不能朝議或是不開朝議的時候,元帝便是在此處置事務。
望著前面步履鄭重,冷臉無變的紅衣公公,明思的感覺愈發不好。
到了偏殿門口,紅衣公公一聲高唱,“睿親王妃到。”
殿內有五人。
榮安一臉沉色坐在雕龍金座上。殿中站著兩男兩女。
明思的目光從榮俊、溫娜兒、明汐、柯查四人面上輕輕掠過,最後回到龍椅上的榮安面上,定定看了一瞬,垂眸步入。
行禮過後。榮安並未讓賜座,只目無表情地抬了抬手。
榮俊的表情似平靜,溫娜兒的唇角有一絲想掩藏但卻沒掩藏住的譏嘲得意。柯查垂眸肅立,看不出神情。
明汐猙獰可怖的斑斕臉上似乎有淚痕。看向明思時,眼底有掩飾不住的恨意。
明思心底微微一怔。
明汐竟然在這種場合這般明顯的表示出對她的恨意。
這一點,讓她有些意外。
有什麼事兒不對勁。
榮安沒發話,殿內一片寂靜。
明思垂眸靜立。
“睿親王妃。你可知罪?”靜謐中,榮安的聲音氣勢沉沉。
明思抬首,“臣妾不知。”
溫娜兒一聲低低嗤笑。雖是極輕。但空曠間聲響傳播極為明晰。
榮安餘光瞥了溫娜兒一眼,收回,淡淡看向明汐,“納蘭側妃,你是原告,也是被告,你來說。”
明汐站了出來。用絹帕拭了拭淚,方想說話又似哽咽,垂首須臾才開了口,“臣妾不日前湊巧遇上一個故人,從而得知了三年半前,六妹妹曾以方三心之化名密信前大漢北府將軍秋池。信上告知秋池,胡兵不日將揮兵南下。臣妾聽聞後,心中驚駭之餘也多猶豫。那人雖言辭鑿鑿,可六妹妹曾在金鑾殿上提出胡漢一家之制,當年又同秋池已和離,臣妾也不信六妹妹能寫這樣的書信給秋池。臣妾心中遲疑不下,昨日便去探望六妹妹。六妹妹一向聰慧,臣妾言辭中興許露了些打探之意,今日一起來,臣妾便發現自己中了毒……”說著便流下了淚,看模樣確是傷心之極,“臣妾素來飲食有度,除了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