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還小,殊不知人言可畏啊!若教主將你開革出了門牆,你們今後便算不得師徒,世人礙於教主威勢,自是無人敢多說一句了。”
曲非煙怔怔站立,忖道:“爺爺他是卻是真心為我著想的。”心中彷徨難定,抬首向東方不敗望了過去。東方不敗垂首對上她的目光,淡淡一笑,道:“曲長老也是一片好心,但這樣一來,你若想做這日月神教的教主,卻是名不正言不順了——你好好想想罷。”
曲非煙心中一震,思忖道:“他一直那般驕傲,卻願為我向世人妥協麼?”垂首沉默了片刻,淡笑道:“區區流言蜚語,值得我們如此逃避麼?”
東方不敗靜靜注視她半晌,忽地仰天一笑,道:“你說的是!師徒便又如何?師徒便不能做夫妻了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曲洋駭然道:“教主,請你三思!非煙她——”東方不敗抬手製止了他的話,沉聲道:“曲長老,這是我與非煙共同的決定,你還是不必再說了——我定是不會讓她受了委屈的。”
曲洋默然片刻,道:“若教主真的決意如此——抱歉,我是不會同意將非煙許配給你的。”
曲非煙怔了怔,失聲道:“爺爺!”曲洋沉下了臉色,道:“無論你說甚麼,這件事我都是不會依了你們的。”東方不敗皺眉望了他半晌,冷笑道:“哦,你竟然如此違抗我麼?”曲洋哼了一聲,卻只是閉口不言,竟給他來了個預設。劉正風見東方不敗神色間滿是怒意,不由心中一驚,忖道:“東方教主不會圭怒之下,對曲大哥不利罷?”方欲上前攔阻,東方不敗卻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道:“我總是會娶非煙為妻的,便是你不許,又有甚麼了?”
曲洋愕然抬首,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教主你怎能夠如此——”東方不敗垂首瞥了曲非煙一眼,笑道:“非煙,你怎麼說?”
曲非煙遲疑了一下,道:“我總是希望能得到爺爺的祝福的……”稍稍一頓,見曲洋麵色漸緩,才輕嘆一聲,接道:“但即便爺爺堅持不允,此事我也已下定了決心!”
曲洋身軀微震,低聲道:“非煙,你好得緊!這些年我的確是疏忽了你,讓你變成了這般模樣……我實在是對不起你的父母!”語聲中滿是傷痛自責之意。
東方不敗目光一凜,冷聲道:“曲長老,請你慎言。”曲洋冷笑一聲,怒道:“無媒無聘,你究竟是娶妻還是納妾?你若當真喜愛她,便不該如此!照我看來,你不過是想將非煙當作禁臠罷了!”
此言甫出,眾人都變了臉色。曲洋話方出口,便即後悔,忖道:“看教主的模樣,似乎卻是當真喜歡非煙的,我這般說話,卻是有些過分了——但我身為非煙唯一的至親,又怎容得他二人如此胡鬧?不過教主一向睚眥必報,不知他會如何嚴懲與我?便是一怒之下殺了我也是有可能的——”方思及此處,只聽見啪地一聲,身前的梨木茶几竟是整個碎成了糜粉,東方不敗緩緩收袖,神色間一片沉冷,淡淡道:“曲長老……在你看來,我東方不敗對非煙的心思便骯髒至此麼?”見曲洋默然不語,東方不敗冷笑了一聲,拉起曲非煙便向門口走去。
兩人走出劉府,沿官道緩緩而行,東方不敗見曲非煙始終默然不語,輕嘆一聲,道:“非煙,若是可以,我也不想這般不歡而散,只是曲長老……哼,太過迂腐。”
曲非煙淡淡一笑,道:“我還以為你會罵爺爺老糊塗呢,多謝你口下留了情。”東方不敗見她雖強顏歡笑,卻依然面帶愁容,微一沉吟,道:“我們再返回去罷,總要說到你爺爺答應才好。”
曲非煙輕笑了一聲,道:“若爺爺再發脾氣罵人可怎麼是好?”東方不敗哈哈一笑,道:“他若再那般,我便聽著便是,至多我平心靜氣,不與他一般見識便是了。”
曲非煙搖首道:“現在爺爺還在氣頭上,你無論說什麼恐怕他也是聽不進去的,罷啦!”東方不敗默然片刻,道:“其實你爺爺說的也有道理,雖然我們江湖中人不像官家那般講究,可若無三媒六聘,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我又怎能委屈了你?”
曲非煙側頭想了想,忽然笑道:“你的孃親不是波斯人麼?那麼你便也算是半個波斯人了,我們便不按漢人的規矩,按波斯人的規矩也便是了。”
東方不敗怔了怔,苦笑道:“可是我已久未回去,對波斯人的婚禮禮節也並不瞭解,你這般說,卻是難住我了。”曲非煙不過是為了寬慰與他,因此才隨口一說,見東方不敗這般認真,卻是不好意思起來,隨口笑道:“我倒是聽過一些伊斯蘭教的結婚禮節,聽說需要讓老人唸誦可蘭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