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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田伯光先是愕然,隨即大笑道:“令狐沖果不愧是曲姑娘的好友,胸襟氣度均是遠勝旁人!今日我田伯光又增摯友,當浮得一大白!”伸手接過大碗,道:“幹!”將碗內茶水一飲而盡。三人相視一笑。熟料背後卻忽然有一蒼老男聲道:“那華山派的小子,你竟敢與魔教之人相交?莫不怕身敗名裂麼?”

田伯光大怒,一躍而起,便要發作,曲非煙急急將他扯住,心道:“風前輩何嘗在乎過正邪之分了?不知他此舉有何用意?”令狐沖上下打量了風清揚一番,沉吟道:“前輩是……”風清揚哼了一聲,道:“我也觀看了幾日你練劍情形,好好一塊良材美玉,卻偏偏被教導成了蠢驢木馬。”令狐沖心中一怒,冷冷道:“請前輩自重身份,莫要出言辱及家師。”

風清揚瞥了他一眼,道:“你說你師父教得好……好,我們便來說說方才你使的那一套入門劍法。”提起右手枯枝,擺了個姿勢,道:“你說這招‘有鳳來儀’我使得可對?”令狐沖一怔,見風清揚此招使得不倫不類,右手太高,劍訣又捏得太低,張口就道:“前輩使得不對——”心中忽然一凜,暗道:“這招‘有鳳來儀’原本是攻人胸腹,被他這麼一使,卻正好指向咽喉,豈不是凌厲了數倍?但這卻已不是華山劍法了……不,這明明便是華山派的‘有鳳來儀’!這……這劍法當真可以這麼使麼?”一時間竟是怔怔站立,手中不斷比比劃劃,猶若瘋魔了一般。田伯光見他如此,不由大驚,方想出聲,卻被曲非煙伸手阻攔了下來。半晌令狐沖才回過了神來,向風清揚拜下,道:“前輩隨手一招,便深得華山劍法精髓,想來必是師門高人,請前輩賜告名諱!”風清揚緩緩點頭,道:“老夫名叫風清揚——若論起師門輩分,你卻是該叫我一聲師叔祖的。”令狐沖心道:“他卻是‘清’字輩的,比師父還要高了一輩,可不便是師叔祖麼?”當下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施了一禮。”

(二十三)獨孤九劍

風清揚嗯了一聲,道:“令狐小子,你方才敵不過這使刀的小子,非是你功力不及,卻是你劍法用得不對!你隨我進來,我傳你幾招,你們再去打過。”曲非煙恍然大悟,心道:“這卻是風前輩見他師門後輩不敵田兄,怒其不爭了。”令狐沖心中苦笑,望了田伯光一眼,道:“太師叔,不必了罷?方才我和田兄動手也只是誤會——”風清揚冷笑道:“你說只是誤會?那你便是直承自己與魔教中人相交了?”令狐沖訥訥道:“這……”瞥了曲非煙一眼,默然半晌,撩衣向風清揚跪了下去,沉聲道:“曲姑娘和田兄確是日月神教中人,但他們既然並未作惡,令狐沖便視他們為友!”

風清揚沉默了片刻,嘆道:“起來罷,想不到嶽不群那小子竟教出了你這般的一個弟子——若三十年前華山派人人都像你這般想,我華山派又怎會落到今日這般的衰落下場?正派、魔教、氣宗、劍宗,可嘆世間那些高人、前輩,整日價打生打死,全部都是糊塗蛋!還沒有個孩子看得明白。”令狐沖不由微覺赧然,道:“太師叔……”風清揚微笑道:“衝兒,你可願向我學劍麼?”

令狐沖心中一喜,想到:“風太師叔劍法高絕,如今竟願意指點與我?”忙點頭道:“徒孫自是願的!”風清揚緩緩頷首,輕嘆道:“如今我已年過七十,恐是沒有多少時候啦!亦當尋一傳人,令‘獨孤九劍’不致失傳才好。不過這‘獨孤九劍’卻不是華山劍法,你當真願學?”令狐沖心道:“我平時便所學甚雜,其餘門派的劍法也學了不少,師父也從未怪責與我,只教導我要去粗存精,如今自也是不妨的。”頷首道:“徒孫願意。”風清揚道:“好,你隨我進來。”負手走了兩步,忽又回頭望了曲非煙和田伯光一眼,道:“我今日教習的這獨孤九劍的‘總訣式’,你們聽聽也是有些好處的,便隨著一道進來罷。”曲非煙心道:“風前輩是劍法大家,他所說之話當不是虛言。”見田伯光依然滿面忿然之色,伸手扯了他一下,低聲道:“風前輩方才只是玩笑,莫要在意。”拉著他一併走進了山洞。風清揚令三人坐下,自己亦盤膝而坐,緩緩道:“獨孤九劍,雖只有九招,但天下武功,莫不包於其中。”一字一句,娓娓道來,講的俱是武學中最為深奧的道理,令狐沖只覺得心中一扇大門驀然開啟,聽得竟是如痴如醉,曲非煙兩人雖習練的武功與這“獨孤九劍”頗有不同之處,但天下武功同出一源,兩人聽了這“總訣式”,也是覺得大有進益。彷彿只是轉瞬之間,天色已亮,這一招“總訣式”竟是講了整整一夜。

風清揚長身站起,笑道:“這一招‘總訣式’卻是講完了,但要融會貫通,恐怕還需個十年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