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煙恍然大悟,想到:“這位李姑娘想是對蘇普有情,又見蘇普喜歡了阿曼,所以不想和他相見。”她原本還以為李文秀如此作態是針對她與東方不敗,此時見不過是小姑娘和情郎鬧彆扭,頓時心中一寬。
蘇普啊了一聲,道:“死了?怎麼會?”頓了一頓,嘆息道:“記得十年之前,我經常和她一起玩耍,她還講故事給我聽……”目中滿是懷念之色,竟是沉入了回憶之中。阿曼擔憂地瞥了蘇普一眼,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李文秀望著相依相偎的兩人,目中神色極是複雜。只聽蘇普緩緩道:“她曾經給我講過一個故事……有一個漢人姑娘和一名漢人男子相愛,後來那個漢人男子病死啦,那個漢人姑娘伏在他的墳頭痛哭,這時墳頭裂開了一個大洞,那姑娘便跳進墳墓去陪他。以後這個姑娘和男子便化作了一對蝴蝶,永遠也不分離。”阿曼輕輕道:“漢人的故事,真的是很好聽。”
李文秀忽然幽幽道:“如果那個阿秀姑娘的墳墓也裂開了一個大洞,你會不會跳進去陪她?”蘇普怔了怔,道:“自然不會,她只是我的好朋友,我今生今世是要和阿曼永遠在一起的。”李文秀神色一黯,垂下了頭,再不說話。
曲非煙見她如此,心中暗暗嘆息,耳邊卻忽然聽到東方不敗傳音道:“我總不會讓你像她那般的。”曲非煙微微一怔,轉首望去,卻正對上東方不敗溫煦流轉的目光。曲非煙心中一顫,竟有幾分不敢直視與他,匆匆別開了頭去,心道:“我在胡思亂想甚麼?他可是我的師父啊,方才他定然只是順口一言罷了。”
便在這時,遠處忽然有得得的馬蹄聲傳來,轉瞬間便到了屋前,隨即有人砰砰地拍起門來,計老漢皺了皺眉,站起身來將門開啟。只見一名中年漢人男子站在門口,大咧咧道:“風雪太大,借你屋子避避。”此言甚是無禮,計老漢心中不悅,卻又不好推諉,道:“客人進來便是。”
那漢子大步踏進門來,將披風解了下來,腰間兩柄短劍熠熠閃光,一為金柄,一為銀柄,雖是利器,卻並不似男子用的物事。李文秀目光落在那兩柄短劍上,陡地身子一僵,又向牆角縮了縮,抱住膝蓋垂下了頭去。
那漢子目光在屋中諸人面上一轉,看了阿曼一眼,又看了曲非煙一眼,忽然開口問道:“兀那老兒,外面馬棚裡那匹白馬是你家中的麼?還是這些人騎來的?”
計老漢心中一緊,訥訥道:“這……”那漢子冷笑道:“你最好說實話——那匹白馬可是別人從我這裡偷去的,是贓物!”蘇普長身站起,怒道:“甚麼贓物?那馬明明便是計老伯家的,十幾年前我就見過啦!”
那漢子面露喜色,急聲道:“這匹白馬原來是一個漢人小姑娘的,是不是?白馬在這裡,那小姑娘人呢?”計老漢面色一沉,正欲開口,蘇普已黯然道:“那小姑娘已經死啦,你永遠都找不到她了。”
那漢子皺眉道:“死了?那她的遺物在哪裡?”蘇普一驚,道:“你想做甚麼?”那漢子冷笑道:“那小姑娘除了偷了我的白馬,還偷了我別的物事,我自然是要將我的物事取回來。”
蘇普大怒,喝道:“你胡說!阿秀才不是這種人!你們這些漢人慣會說謊騙人,我才不信你的話!”那漢子冷冷道:“你說你不信漢人,莫非那小姑娘便不是漢人?”蘇普一怔,訥訥道:“阿秀,阿秀是不同的。”
那漢子冷哼一聲,道:“我‘青蟒劍’陳達海又怎會冤枉一個小姑娘?”蘇普啊了一聲,跳了起來,道:“‘青蟒劍’?你是漢人強盜!”陳達海怒道:“甚麼漢人強盜?我是鏢師!”蘇普大聲道:“我才不信!那些漢人強盜都說自己是甚麼劍甚麼刀的,如你這般的外號,一定是強盜!”
聽到此處,曲非煙再忍不住,嗤地笑出了聲來。陳達海冷冷望了她一眼,面色猙獰無比,緩緩道:“你這小丫頭也敢笑我?”曲非煙淡淡一笑,也不辯駁。如陳達海這般的江湖三流角色中原武林中不知有多少,便是儀琳的武功,恐怕也比他要高些。這陳達海自己不思進取,反而來這邊陲之地對這些不會武功的牧民作威作福,曲非煙自然是萬分地瞧他不起,便連和他多說一句話也是不願。
陳達海森然道:“很好,很好。”也不去理她,大步向後堂走去。計老漢所居茅屋地方甚大,後堂中間用簾子隔開,一半是計老漢的臥房,一半是李文秀的臥房。陳達海看見屋中的女子衣衫,冷笑道:“這丫頭死了還沒幾年麼!”將箱子櫃子一一掀開,把零碎的物事扔了一地。
蘇普大怒,喝道:“你想做甚麼?”剛想衝上前去,卻被阿曼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