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滿臉焦灼,待看到自己的車駕時無一例外露出欣喜之色。
兩方的人馬同時停下,禁衛軍統領翻身下馬,跪在馬車前朗聲道,“微臣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大安!”
“可。”顧雲羨在車內淡淡地應了聲。
呂川從看到羽林郎的那一刻便神情大變。顧雲羨見他面色煞白、眼神驚懼,額頭竟有汗珠滑落,心頭的不安越來越重。
“齊大人,出……出什麼事了?”呂川開啟車門,看著齊統領顫聲問道。
“呂大人,屬下等奉命前來,為皇后娘娘儀駕開道,好讓娘娘從速回宮。”齊統領沉聲道,“執金吾大人已得到命令,九重宮門已然大開,隨時恭迎鳳駕。”
“陛下他……”呂川的聲音似乎被什麼堵住了,居然問不出後面的話來。
齊統領沉默一瞬,“臣離開時,諸位御醫已齊聚椒房殿。”
呂川額頭的青筋狠狠地跳了一下。費力地喘了口粗氣,他忽地提高嗓音,嘶啞道:“還愣著做什麼?即刻啟程!”
眾人領命,羽林郎當先而行,提前為他們驅逐附近的閒雜人等,好讓鳳駕暢通無阻。
車門再次關上,呂川轉頭,發現顧雲羨正死死地看著自己。
“究竟,出了什麼事?”她牙齒間似乎都在往外透出寒氣,讓人心驚。
呂川臉色灰敗,跪在那裡沒有回答。
“你不回答,本宮便開門讓外面的人來告訴我。”顧雲羨厲聲道,“我看那些人都清楚得很,就瞞著我一個!”
呂川身子一顫,牙關緊咬,眼眶隱隱有些發紅,“陛下吩咐臣儘量遲些告訴娘娘,您……”
顧雲羨一聲不吭地起身,眼看就要開啟車門——
“陛下生病了。”
她的手僵在原地。
好半晌,她才慢慢轉過頭,脖子僵硬得如石頭一般,“生……病了?”
呂川深吸口氣,長期以來的壓力終於將他擊垮,此刻幾乎是不管不顧地說道:“去年十一月,陛下頭疾復發。太醫署上下費心數月,卻始終沒能想出醫治的辦法。到如今,已然……”
顧雲羨呆呆地看著他,彷彿不能理解他話裡的意思,“頭疾復發?”
她想起來了。去年年底,他確實頭疾復發。只因看了那篇將他斥得體無完膚的文章,被氣到頭疼。可後來御醫不是看過,說只是老毛病嗎?
一手扶住了車廂內壁,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你是說,他病了,而且……治不好了?”
呂川臉色慘淡地與她對視,語氣悽愴,“娘娘,這些羽林郎是在臣後面出來的,定是陛下的病情又出了什麼問題,他們才會趕來催促我們……
“我們得快點,不然,可能就趕不上了……”
。
皇后的儀駕飛快地穿過瓏安長街,從丹鳳門進入皇宮,之後也不曾按規矩換乘轎輦,而是直接駕車穿行在內廷。
顧雲羨木然地坐在車內,透過半開的車窗看著外面的情景。
來往眾人都行色匆匆,當看到皇后的車駕經過時全誠惶誠恐地跪下磕頭。顧雲羨瞧見不少宮娥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卻又對著馬車的方向露出又驚又喜的神情,彷彿她回來了便有了主心骨似的。
車駕抵達長秋宮後,顧雲羨扶著宮娥的手下來,不出意料地看到了眾人已經全聚在了這裡。
尹繁素率先走過來,也顧不得行禮便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姐姐你可回來了!真是急死我了!”
她抿了抿乾澀的唇,逼迫自己問了句,“陛下呢?”
他怎麼樣了?他還好嗎?她現在回來,是不是已經……
心頭的恐懼彷彿灌了風的口袋,越來越大,眼看就要爆炸。
“陛下正等著您呢!”尹繁素道,“謝天謝地,臣妾差點以為……”
“趕不上”三個字被嚥了回去,拭了拭眼角的淚痕,她哽咽道:“您快去吧。”
她好像一個被|操縱的木偶,聽了她的話便順從地朝殿內走去。還沒走幾步,尹繁素卻又擋在了她身前,“陛下不在那裡。”
顧雲羨轉頭,尹繁素指了指椒房殿後面,“他在林子裡等您。”
一旁的呂川聞言詫異道:“御醫不是說了陛下不能吹風嗎?怎麼會讓他去林中!”
過度的恐慌讓他的語氣裡已帶了幾分斥責之意,好在尹繁素並不介意,只是咬唇道,“陛下兩個時辰前忽然暈倒,御醫施針讓他醒過來之後,他就忽然說要去林中做坐坐。我們都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