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哭了,遂慷慨表示下次見面時給他做好吃的砂糖糰子,這才讓他破涕為笑。
這麼幾個月不見了,也不知他長高了沒有。夜裡睡覺有沒有蓋好被子,若是生病了,可會哭著要阿母?
顧雲羨越想,就覺得心裡越痛,只盼望皇帝快些召她回宮,她要陪在她的孩子身邊,再也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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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四月下旬的某個清晨突然派人來茂山接顧雲羨。她立在柔儀殿內,看著眼前的宦官,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不為別的,只因來接她的人居然是呂川。
他不在宮裡服侍皇帝,跑來茂山做什麼?
“皇后娘娘,請速速隨臣回宮。”呂川恭敬道,雖然極力掩飾,語氣裡還是流露出焦灼。
“即刻啟程麼?”顧雲羨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是。”呂川道,“馬車已經等在殿外,請娘娘這便登車。”
顧雲羨朝外面看去,果然見到了一列儀駕,華麗的宮車在陽光下散發出璀璨的光華。
殿內眾人也被這匆忙到不成體統的架勢給驚住,全都眼巴巴地看著顧雲羨,等著她的反應。
在眾人的目光下,顧雲羨抿了抿唇,終是道:“好,本宮這便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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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當初被趕出宮是匆匆忙忙,如今被接回去簡直是迫不及待。
顧雲羨直到坐上馬車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更讓她驚訝的是,呂川居然沒隨在車外,而是跟著進了她的馬車,恭順地跪到了她面前。
“陛下命臣提前告知您幾件事。”呂川聲音平平道。此刻湊近一看,顧雲羨才發覺他神情十分憔悴,眼角竟有了皺紋。可他分明比她大不了多少。
顧雲羨覺得,他似乎在幾個月里老了十歲。
“大人看著氣色很不好,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抑制住心頭的不安,她猶猶豫豫地問道。
呂川一愣,繼而右拳握緊,片刻後再鬆開,“微臣如何並不重要,請娘娘先聽臣把陛下交代的事情說完。”
他這麼說了,顧雲羨只得順著問道:“好。只不知大人要告知本宮何事?”
“五皇子已在半月前被立為太子,祭拜了太廟,並昭告天下。”
顧雲羨心頭一鬆。不是因為阿桓當上了儲君,而是因為呂川既然這麼說,就證明阿桓安好無恙。
忽的想起一事,她試探道:“那,敢問大人,太子太傅擇的何人?”
“與原來的計劃一樣,禮部尚書崔朔崔大人。”
顧雲羨心頭的大石這回才算真正放心。阿桓一切都好,崔朔也沒有事,除夕那晚的意外總算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還有一樁,”呂川補充道,“陛下在一個月前發落了沈惠妃,將其貶為庶人、打入永巷,沈氏之父也因貪汙受賄被革職查辦。”
顧雲羨驚愕地看著呂川,“沈竹央被……貶為庶人了?
“不止沈氏,瑾婕妤也被廢黜了,同沈庶人關在一起。”
顧雲羨抑制住劇烈的心跳,思索一瞬,明白了緣由,“除夕那晚的事情,是沈竹央夥同薄熹微做的?”
她問得直接,呂川也答得乾脆,彷彿他這一趟出來就是為了跟她解釋這些,“是。陛下查了大半個月,才算確定無誤。沈氏設計皇后、陷害貴妃,陛下動了怒,所以發落了。”頓了頓,“是以謀害朱淑妃娘娘的罪名被懲處的。”
“謀害淑妃?”顧雲羨挑眉,“為了什麼?”
“自然是奪走淑妃之子、圖謀大位。”
顧雲羨心下了然。她想起朱鏡如,明白這回應該是她幫皇帝演了一場戲。
皇帝不可能說是沈竹央設計揭發了崔朔與她的事情,因為這樣無異於將那樁不可告人的秘事洩露出去。既然如此,他就必須找別的理由來治她的罪。籌謀儲君她當年便曾做過,如今故技重施,很有說服力。
她忽然覺得索然無味。沈竹央如何、薄熹微如何,甚至皇帝如何其實通通都與她無關。此刻她只想快些回到阿桓身邊,好好打量一下他的小臉有沒有長變了樣兒。
呂川見她神思不在,沒有再開口。轉頭看向窗外,他的眼眸是深深的黑色,裡面浸透了憂慮,還有真切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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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駕行至煜都城外五十里之地時,外面忽然傳來聲勢浩大的馬蹄聲,似有大隊人馬靠近。顧雲羨困惑地挑起簾子,驚訝地發現那些人全作羽林郎的打扮,帶頭的赫然是一名羽林軍統領。
滾滾煙塵中,她瞥見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