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別,便轉身往家裡去了。
夏日炎炎,唯有彎彎曲曲的長巷才稍得陰涼滋味,牆角或多或少爬上了些許青苔,一路過去倒也消了一二暑氣。
到了家中,才推開門便見裡面的小妹正巧邁出屋,見白白進來便笑吟吟問道:“白白今日怎麼這麼晚?”
白白遞出手中的借據,“那主顧沒帶銀子,費了些功夫寫借據。”
伺玉看著她手裡的硃紅冊子微微錯愕,忙上前接過。
冊面上寫著大大的聘書二字,她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急聲道:“這哪是什麼借據,這明明是婚書!”
白白聞言微一怔忪,看向冊子上的字一臉恍惚。
婚書……?
伺玉見眼前這個說不出所以然來,忙開啟冊子一看,見到上頭的落款險些沒站穩腳,“你說的主顧就是他?!”
白白點了點頭,想著剛頭那學徒一本正經的模樣,眉眼略帶幾分疑惑,“這真是婚書?”
“那還有假!?”伺玉拿著冊子急得不行,這人竟然這般纏著白白,已然躲得這般遠了,竟然還能找上門來!
她們現下可都是良民,官府那處都是落了戶的,且還是假戶,現下這手印都按了,那人若是真要亂來,她們根本無力招架。
她看了一眼自家白白,一副鳥大點兒事的平靜模樣就急得撓心撓肺,這宿敵都找上門,她還不能和她多說一個字。
伺玉來回走了幾圈忙收起冊子,神情凝重,“這婚書等他們回來一塊兒商量了再說,說不準能有法子避過這人……”她猶豫許久,終道:“白白,以後可不要再賣給他蓮子了,他不是好人.......”
白白看了眼她手裡的冊子,也沒什麼好奇,只是覺得那人確實不是好人,這般作弄於她,又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剝得蓮子卻沒收到酬勞,有些不開心。
可看伺玉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站不住腳便只能點了點頭,抬起纖細的手指撫過額髮,微微梳理了下,便安安靜靜去劈柴了,她吃得多,幹活兒自然也得勤快些。
伺玉默站許久,憶起往日一時愁上眉頭,剛頭的話其實沒說完,她看向白白安分守己的模樣,不由面含輕愁。
他不是好人,
你也不是……
白骨看吐了後,又無窮無盡地喂邱蟬子吃屎。
暗廠兩大長老相鬥,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三宗教眾看在眼裡,皆在心中歎為觀止,畢竟要論變態,他們註定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二位長老的境界。
邱蟬子一見白骨便冷哼了一聲,剋制住當場吃蠱蟲的衝動,當初和這小畜生惡鬥時,為求效果生吃精心煉製的上百隻蠱蟲,可謂耗盡心血,心疼至極。
侍從上前替他披上毯子,“恭迎邱長老。”
邱長老攬過女侍從低頭調笑,女侍從強忍著那枯木一般的手在肌膚爬過,面上壓制不住的噁心。
白骨面無表情地轉身往裡頭走,便聽女子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在偌大的石洞裡回應陣陣,極為瘮人。
那女子被狠狠一拋,正巧扔到了白骨前頭幾步。
迫得白骨停下腳步,看著地上躺著的一團血肉模糊,上頭還要蠱蟲密密麻麻地啃咬,沒過多久連骨頭都啃得差不離了。
邱蟬子露出垂涎欲滴的神情,“不服侍我,就只能服侍我的蠱蟲了……”陰冷潮溼的語氣,聽得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在這裡若有人挑釁,害怕只會讓他變本加厲的折磨你,迎面而上若沒有實力,也不過是換一種死法,唯有變態中的強者才能在暗廠活下來。
這屍體丟在哪裡不好,非要丟在白骨面前,擺明一個下馬威。
白骨靜靜看著,微微抬步,一步不避踩在那些殘骸上,那些吃飽的蠱蟲被一腳踩破,露出暗黃帶血的膿水,每踩一步神情便越顯陰戾。
邱蟬子倒三角的眼陰陰一沉。
那些蠱蟲見有新鮮的肉,能簇擁而來,只一絲之隔便會沿著白骨的腳底爬滿全身。
她眼睛也未眨一下,微微提腳運力踩下,地面微有震動,慢慢裂開數道口子,周遭蠱蟲皆被內勁震散開,一下四散何處,往何處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