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喜用人煉蠱, 白骨曾經有一次運氣不大好,親眼看過他生吃蠱蟲, 那一次噁心得白骨整整一年都不能好好吃飯, 每每剛一嚥下, 想起那個畫面就又吐了出來。
那一年白骨瘦成了皮包骨, 整體和她的名字極為相配, 江湖上曾經有一段時間盛傳,一具從棺材裡爬出來骷髏極喜殺人,殺人時還總愛費點時間些亂七八糟的廢話,鬧得江湖人人自危, 一眾名門正派連去街上買碗豆腐花都不敢多邁一步。
但這些白骨是不認的, 她的都是金句名言, 一人送一句墓誌銘是她做殺手的必勝追求, 況且她活得這樣精緻, 和亂七八糟這個詞顯然是搭不上邊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練得又是那時不時走火入魔的邪功, 往常本還能剋制一二, 可沒能好好吃飯心思自然就一偏,抓著邱蟬子本就稀缺的頭髮, 從東西洞揍到了南北洞,中途還親自按這他的頭去吃了頓屎。
邱蟬子也不是好惹的, 前前後後給白骨下了九九八十一種蠱, 沒一種得用, 白骨練得邪功正好與之相抵, 不過終究讓她練岔氣,徹底發了病。
那一段時期,白骨瘋瘋癲癲,來無影去無蹤,沒人摸到她的行蹤,但每每總能出現在邱蟬子吃飯的時候,按著他吃屎。
長此以往,邱蟬子也噁心地吃不下飯,生生瘦成了皮包骨,每日一見白骨就各種花式吃蠱蟲,別的不求,只求噁心死她。
白骨看吐了後,又無窮無盡地喂邱蟬子吃屎。
暗廠兩大長老相鬥,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三宗教眾看在眼裡,皆在心中歎為觀止,畢竟要論變態,他們註定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二位長老的境界。
邱蟬子一見白骨便冷哼了一聲,剋制住當場吃蠱蟲的衝動,當初和這畜生惡鬥時,為求效果生吃精心煉製的上百隻蠱蟲,可謂耗盡心血,心疼至極。
侍從上前替他披上毯子,“恭迎邱長老。”
邱長老攬過女侍從低頭調笑,女侍從強忍著那枯木一般的手在肌膚爬過,面上壓制不住的噁心。
白骨面無表情地轉身往裡頭走,便聽女子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在偌大的石洞裡回應陣陣,極為瘮人。
那女子被狠狠一拋,正巧扔到了白骨前頭幾步。
迫得白骨停下腳步,看著地上躺著的一團血肉模糊,上頭還要蠱蟲密密麻麻地啃咬,沒過多久連骨頭都啃得差不離了。
邱蟬子露出垂涎欲滴的神情,“不服侍我,就只能服侍我的蠱蟲了……”陰冷潮溼的語氣,聽得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在這裡若有人挑釁,害怕只會讓他變本加厲的折磨你,迎面而上若沒有實力,也不過是換一種死法,唯有變態中的強者才能在暗廠活下來。
這屍體丟在哪裡不好,非要丟在白骨面前,擺明一個下馬威。
白骨靜靜看著,微微抬步,一步不避踩在那些殘骸上,那些吃飽的蠱蟲被一腳踩破,露出暗黃帶血的膿水,每踩一步神情便越顯陰戾。
邱蟬子倒三角的眼陰陰一沉。
那些蠱蟲見有新鮮的肉,能簇擁而來,只一絲之隔便會沿著白骨的腳底爬滿全身。
她眼睛也未眨一下,微微提腳運力踩下,地面微有震動,慢慢裂開數道口子,周遭蠱蟲皆被內勁震散開,一下四散何處,往何處爬去。
女侍從尖叫連連,前頭站著地皆被沾上幾隻蠱蟲,哪怕死蟲,那恐怖的感覺也一下爬上心頭。
白骨回頭輕飄飄看了眼秋蟬子,眼裡神情輕蔑,轉過頭踏著蠱蟲往裡頭去,幾隻蠱蟲如魚泡一般爆破,負手嗤笑著往裡頭漫步而去,衣衫乾乾淨淨,麵皮又生得好,便是肆意病態的模樣也能輕易叫人迷了眼去,與邱蟬子這樣皮皺的老東西反差太大。
邱蟬子眼裡佈滿陰翳,面上的褶子皺成一道道如同溝壑,陰冷可怖,彷彿下一刻就要出手殺人一般。
早晚有一會讓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暗廠做得是地下買賣,這錢可謂是金山銀山而來,偌大地下暗宮光打造就費時歷代廠公的諸多心血。
起初就是由東廠變化而來,那些權傾一世的大太監,買孩子培養成冷血無情的殺手終身為他所用。
那些孩子從相互殘殺,就像養蠱一般,活到最後的才是蠱王,才能真正活著進入暗廠。
而真正到了那一步,其實人早就死透了,只不過是會呼吸會話的殺器罷了。
暗廠底下都是深不見底的潭水,條條窄石橋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