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簡臻暗自琢磨了番, 雙目一放空, 還是一頭霧水。
白骨更不必,每個字她都聽得懂, 可連在一起就沒法了。
伺玉見二人聽得認真, 便那起木棍在地上來回比劃, 奈何另外兩個目光已然開始放空, 心思全然不在這枯燥的鬼畫符上。
女童來來回回將這兩個詞反反覆覆寫了百八十遍, 兩個還跟木頭樁子一般立在旁邊如看書。
伺玉將木棍雙手遞上, 恭敬道:“您們也寫一寫罷,這般才記得住。”
時間彷彿一下凝住,周圍靜悄悄一片,白骨聞言一臉凝重, 而簡臻連腿上的蜥蜴都沒心思摸了,顯然壓力極大。
三人一動不動,半晌功夫過去, 簡臻輕輕咳了咳嗓子。
白骨突然覺得兩個詞夠了, “今日我就學到這兒罷。”言罷,轉身連踏幾步石壁, 便一陣風似的飛身而上, 片刻功夫便順著窗子到了石洞裡。
而場中的另外一個摸著蜥蜴腦袋,“剛才得煮什麼鳥?”
伺玉只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一個個腦袋跟生了鏽一般, 根本轉不動。
不過好在有一個是學會了, 她也算欣慰些許, 然而她實在高估了,雖白骨的武學造詣極高,但學問一事與她來確確實實是爛泥扶不上牆,加之又有過門忘這一不可違背的原理,她一過窗子便已然忘記鄰一個詞。
只冠地履這詞倒是記到心裡去了,畢竟有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
翌日是暗廠每月一次的朝會,洞外傳來細微的聲響,偌大的石床上空無一人。
白骨慢慢睜開眼,在窗邊照著月光打坐一夜,精神好了許多,身上的傷卻沒這麼快好。
可她不能有絲毫放鬆,這個位置如同踩著鋼絲過深淵,稍一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便是快要死了也不能叫人看出來一絲不妥。
白骨走出洞口,微垂眼睫從高處往下看去,長睫的陰影微微投下隱出一片淡漠,下頭已然跪滿了教眾,她曾經也是這樣,形同腳下螻蟻。
底下教眾見白骨出來便異口同聲道:“恭迎白長老!”聲音齊齊而起,聲勢浩大,在巨大的洞巖中迴盪。
白骨一腳踏出,飛身躍出如一隻輕燕,在巨大的洞巖中飛身而下,連石梯都不著一步,如一片羽毛輕飄飄落在數十教眾抬著的木椅上。
一坐上便慢悠悠閉上眼養神,教眾一抬木椅,穩穩當當地往前走。
洞穴極大,怪石嶙峋,石壁上刻著凶神惡煞的詭異石雕,教眾之間悄無聲息,唯有耳畔刮過徹骨的寒風,處處皆透著陰氣森森。
在重重石洞中行了許久,才進了一個巨大的洞穴,張目不能全視,宮殿屹立層層臺階而上,一半嵌在石壁之中,一半露在外頭,重簷屋頂,高不可攀。
三宗教眾匯合殿外,皆鴉雀無聲,如同活死人墓一般。
暗廠有蠱宗、毒宗、鬼宗,長老其下二蠱四毒十七鬼,皆不是善類。
鬼宗以武取勝,不像蠱毒二宗,取人性命雖不費吹灰之力,但若毒盡蠱失,性命必也不能保全,所以也是死得最快的,唯有高高在上的長老才能存活地最久。
宗裡級級而下,共分二十九級,每一級的人數固定不變,若要上升一級,除非上一級的人死掉。
而暗廠一層層上來的又豈是平庸之輩,心機城府半點不容覷,絕情絕義絕人性,這級級往上,修得皆是無情道。
在暗廠裡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因為一雙雙眼睛在暗處時不時盯著你,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拖下來……
而下來的結果就是死。
三宗長老木椅齊齊落地,邱蟬子當先一步跨下,提了衣襬一步一臺階往上行,身後二蠱跟著。
白骨坐在木椅上等著邱蟬子如同驢子一般喘著氣爬到中階,才慢條斯理站起身,抬手理了理髮絲,一踩木椅飛身躍起,衣帶飛揚,腳踏高階幾步輕點,輕而易舉便落到了大殿門口,白衣不染,乾淨出塵。
面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的嘲諷,轉身輕描淡寫看了眼站在中階的邱蟬子,一撩衣襬率先跨了大殿。
邱蟬子:“……”
十七鬼紛紛飛躍而起,越過邱蟬子幾步跟上了自家長老,齊齊踏進了大殿。
邱蟬子麵皮的垂肉忍不住一下下抽動,面色陰沉地滴下水來,叫人看著便遍體生寒。
教眾見二位長老又磕上,忍不住私下打量,不知這回兒又會怎麼鬧騰。
一箇中年人連忙撩起衣襬拾級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