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骨聞言看了秦質一眼, 待覺他並未假話便收起手中匕首, 強忍著傷痛, 扯過他往外頭疾步而走。
秦質腿上傷重至骨, 頭先又受了內傷,不通內家功夫還能強撐到現在已是難得, 這般拉扯之下一個蹌踉險些跌倒,待伸手按住白骨的肩膀才勉力穩住。
白骨被壓得身子一沉,五臟六腑如同被手拉扯擠壓一般,悶疼之間險些背過氣去,白骨轉頭狠狠睨了秦質一眼,厲聲冷喝,“廢物!”
這腿上的傷似吊著筋, 竟比剛頭受得內傷還要疼幾分, 秦質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已經讓他露出些許往日從未表露的冷性來。
白骨驟聞這聲厲喝太不適宜, 平日性子好時有些耐心倒也罷了, 現下可正是卡在重要關頭,徹底得罪了這位養尊處優的貴家子, 眼神掃過白骨時如同一條毒蛇,眼眸沒有半點人性, 涼薄入骨叫人渾身不寒而慄。
氣氛一時如頭頂懸一劍,劍柄繫著一根將斷不斷的輕絲, 彷彿下一刻就要劍落命斷。
二人一路無言, 走過偌大的墓穴, 將將就要邁進墓外過道時,秦質忽然停住腳步,白骨收力不及,被帶了回去,額頭猛地撞上了他的下巴,傷痛得已然麻木些許,二人肌膚相觸倒讓她極不舒服。
她立刻退回一步,眉眼越顯陰冷,掐著人胳膊的手上越發使勁,揚聲一字一頓警告道:“不要再給我耍花樣。”
秦質那涼薄模樣不過曇花一現,端看一眼又是那言笑晏晏的和善公子做派,聞言略有深意地看了眼白骨,“白兄想死,我可不想,這一步跨出去可不會再有半點退路。”
這個中意思白骨如何還不明白,她轉頭看向過道,這墓中機關變化莫測,來時走著安然無恙,不代表現下就安全無異。
她當下鬆開了秦質,伸手到包中拿出了一顆鐵鋼珠,蹲下身將鋼珠放在地上往前一滾,彈珠一觸地,原本平坦的地面突然如一塊翻板猛然垂下,彈珠還未察覺就已然掉落而下。
翻板排排接連垂落兩側,原本平坦的道全部懸空,底下黑不見底,如同一道懸崖,底下道道尖矛立著,隱約泛著鋒利光芒。
這麼長的通道,沒有地方借力便是白骨也不可能過去,更何況還要帶上根本不會武功的秦質,片刻功夫後翻板一一合起,恢復如舊,根本看不出絲毫縫隙。
身後腐水慢慢蔓延而來,腐蝕物體的聲音聽在耳裡叫人莫名膽寒。
這般前後死路,自己勉力一試或可逃脫,可到了外頭就不一定了,先不傷重之下如何再過重重機關,便是懸魂梯都未必走得出去,可帶著秦質只怕連這裡都出不來。
白骨想著便看向秦質,見他神色平靜看著暗道似若有所思,察覺白骨視線落在身上,突然抬眸看來,似察覺她心中所想,眉眼微彎越顯溫潤如玉,只慢聲緩道:“有句古話叫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不知白兄覺得這話有沒有道理?”
白骨收回視線沉默片刻,忽幽幽開口,“有沒有道理我不知曉,我只知道躲過十五的那個比初一就死的,要多一線生機。”
秦質聞言淡笑出聲,越襯面容殊色,眉眼漸染疏狂,全不似往日端方公子的做派,風姿別樣越加惑心,“初一十五不過須臾之間,墓中機關變化莫測,來時的機關早已換新,以白兄現下這般光景只怕沒這麼容易脫身離去。”
腐水漫來,堪堪就在腳邊,退無可退,只能前校
白骨快速權衡利弊之後道了句,“兩個輕功撩的人都不可能輕易過得了這暗道,更何況你根本不會武功。”
“白兄未免太過妄自菲薄,以我看來,這對白兄來不過是大材用。”
白骨聞言面露疑惑,看向他以待下文。
秦質看向暗道之中,抬起手指了一處位置,節骨如玉的手無論怎樣細看都找不出半點瑕疵,“這一處機關看似避無可避,可實則有一處缺口可破。
這處機關極為敏銳,便是一根頭髮掉落也會觸動翻板轉動,可每一處翻轉的時機皆不同,中間有幾息驟停,一排接一排,恰好給了我們一點時間,白兄可以鋼珠為輔,先借力到最道中,再以彈珠擲於最先一塊,同時踏落中板,翻板接連而來時機差之一分,堪堪可到盡頭。”
這寥寥幾句話看似簡單,可箇中刁鑽之處太多,先不提這速度與技巧,便是輕功極高者,也難做到一步躍數米,在空中驟停一瞬,不借半分力轉身將鋼珠擲到準確的位置,更何況白骨不只一人,她還要帶上一個不會武功的他,難度可想而知。
白骨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