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覺得觸感冰冰滑滑嫩嫩, 很是舒服, 比之囝囝毛茸茸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一時只睜著稀奇的眼兒看著他。
漫長的寂靜過後, 秦質緩緩睜開眼, 眸色淡淡, 看向眼前的呆頭犬兒。
他突然一笑,白骨晃眼之間,便整隻被踹下了床榻,一時坐在地上直看著秦質, 一臉呆懵無辜。
秦質慢慢坐起, 神情淡淡看著他, 臉像六月的變得毫無徵兆。
白骨終於反應過來被踹了一腳,一時委屈地不行, 眼裡泛起水澤, 溼漉漉地很是可憐。
秦質視而不見,只開口警告道:“再有一次, 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白骨看著他兩眼淚汪汪, 直委屈地控訴道:“囝囝都可以親,你卻碰一下都不可以。”
這話聽在耳裡總覺何處不對頭。
秦質聞言再不理會,伸手將簾放下, 隔開了外頭犬兒溼漉漉的眼。
白骨見狀眉眼耷拉下來,垂下腦袋一聲不吭, 滿臉地不開心。
她整整坐了大半個時辰等著彆扭寵物睡著了, 才悄咪咪掀開簾子, 拉開被子一角正要鑽進去,卻見寵物睜著眼睛,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
白骨的動作微微一頓,忙又心翼翼掀起被角,聲哄道:“囝囝,你一定很怕黑才會睡不著罷,沒關係沒關係,我陪著你呢~”著便自顧自地鑽進被窩裡,睜著圓乎乎的眼兒一臉安慰地看著他。
剛頭這樣兇都沒用,這臉皮是真得厚,根本非常人能比,便是現下趕了去,過後半個時辰便又來纏,這般一夜也不用睡了,叫人如何吃得消?
秦質默看半晌,終是轉過身子背對犬兒閉目入睡。
白骨見寵物背對著自己,一時有些不開心,直幽幽瞅著他,瞅著瞅著就睡著了,這一夜她睡得極不安穩,緊閉的眼皮下,眼眸劇烈轉動。
一夜過去,再睜眼時已沒了那溼漉漉的可憐勁,恢復了貫常的麻木冷漠。
早間的屋裡晨色朦朧,安靜地只聽見些許呼吸聲。
白骨靜靜看著一旁睡著的人,這人睡著時沒這麼多心思,直長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眉眼清俊如畫,睡顏溫良無害。
床榻的簾子垂下,隔出了一片地,呼吸間那淡淡的藥香慢慢襲來,幽幽縈繞鼻間。
白骨自醒來便一動不動,想到前幾日眸色便漸漸變冷,不由慢慢抬手移向身旁饒脖子,才剛剛碰上目光一寒,周身殺氣不可遏制地溢位,身旁人似有所覺突然睜開了眼,對上白骨冷清的眉眼,微含迷濛的眼慢慢轉為清澄。
白骨靜靜看著他,貼著脖子的手不放鬆也不掐緊,卻平添危險緊張的氣氛。
秦質眼簾微微一動,長睫一扇,忽爾笑起,越顯面如冠玉,“醒了?”
白骨聞言一眼不錯地看著他,似在審視。
大漠的亮得早,才一會兒功夫屋裡就亮了起來,客棧裡頭晨起打掃、端盆洗漱,乒乒乓乓的各種聲音多了起來。
白骨手還未放鬆,秦質已然伸手拉過她的手,起身將她一把拉起,“今日不能賴床了,我們要準備趕路的。”
白骨愣神間,便被秦質拉著往窗前一坐,感覺他伸手撫了撫她的發,又伸手到她面前,清潤的聲音還帶著剛剛睡醒的微微啞然,“梳子。”
銅鏡看不清人面,只能看見大概的輪廓,白骨看著鏡子一動不動。
窗半敞著傳來陣陣清晨的喧鬧,襯得屋裡越發寂靜,如同慢慢繃緊的弦,越緊便越容易斷裂開來傷了人。
良久的沉默過後,白骨才從衣兜裡摸出了一直隨身攜帶的白玉梳,放在伸到眼前的手上。
身後的人接過玉梳一手執著她的一縷發,一手用梳緩緩滑過自己的髮絲時,她看不見感覺便清晰了起來,那一縷淡淡的藥香好像不知不覺染上她的發,微風一拂便又散了乾淨。
白骨一時極端不適,突然出聲阻止,“不必梳了,束起便好。”
身後的人也不問為何,微微一頓後將發鬆松束好,才眉眼一展,調侃道,“梳了這麼多日,這幾日倒是勉強能束起了。”
白骨抬眼看向銅鏡,看著裡頭朦朧的輪廓許久才默默站起身,一聲不吭往外走去,伸手拉開房門,屋外的一束陽光斜進屋裡,映得滿屋亮堂。
白骨看了眼屋外,腳才堪堪踏出,屋裡的人突然開了口。
“等一等。”
白骨默頓一刻,轉頭看去,便見秦質往她這處走來,陽光慢慢照到素色衣杉下襬,同色花紋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