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親事是老爺子指的,現在還是東風吹著頭,大少爺這麼精明的人,總不該眼睜睜就把到了手的東西給放過了罷?畢竟再怎麼熬,也就三年而已。”
“說得也是。”另一個點著頭,“趙家和江家也算門當戶對。只是——不知道二姐聽說了沒,那位原本不是正室夫人出的。”她壓低了聲音笑,“象我們,倒也是光明正大,可憐她的媽都只是暗路里來去。”
“這事兒我倒是聽說,只是原本也不敢信是真。”二夫人的精明,是隱藏至深的。
“咱們這樣的人家,能說什麼?象現如今養著的那個小寶貝,老爺子寵得跟什麼似的,不也是那樣的來路?可對外面也只能打腫臉充胖子,認了正宗裡來。那位能容了這個,我也佩服她是個海量。可見不管怎樣,家教和遺傳是最要緊的。”她笑。
聽到這裡,以深不由在心底裡暗暗嘆了口氣。女人說起是非來的恐怖程度,果然是要命的。
如今下去露面,無疑會讓大家尷尬。更則落了心病,不知日後又會惹出什麼事端來。想了一想,以深還是悄悄地回身走到了房間。然後撥了個電話下去。
“康嫂,”她故意懶洋洋地,“小少爺可有回來?”
“司機已經去接。”康嫂回答,“二夫人和四夫人來了,正在樓下坐著。不過她們說待會就要走。”
“好的,我知道了。”她說,“晚膳擺到樓上休閒廳,我和小少爺在那裡吃。”
“是。”康嫂恭謹答應,並未多問一聲。謹言慎行,是管家奉行的基本準則。
到了很晚他才回來。開啟門看到她,微微一驚。只是須臾,便不動聲色地走了進來。
“回來了?”他打招呼。
“是。”她淡淡地。
他的心情似乎不錯:“爸爸知道麼?”
“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她微笑著說,“康嫂說他今晚住三姨那邊。”
他笑笑,極為客氣地點點頭。然後伸手拎起了外套,說:“那你早點休息。”
他轉身,而她伸手拉住了他。
“江啟徵。”
他回頭。
“你要去哪裡?”她問他。
他有些愣住,然後,微笑起來。“我下去喝水。”
“為什麼?我身上有強物質輻射嗎?還是有世紀無敵致命病菌?”她靜靜地說,“害得你要搬去書房裡睡?甚至,我不回家的那些日子,你也不願意回睡房。”
燈光有些昏暗,她只開了床頭的那一盞燈。他的面容也就有些模糊不清,身上的亞麻色襯衣柔和綿軟,掛在手上的外套卻透著冰冷的氣息。
她看不清他的眼神。他也是。
重複那樣的話,分明覺得想笑。而她這樣的凌厲如斯,他也沒有辦法生氣。只是柔聲說:“你怎麼了?”
她嘆一口氣,終於說:“那個三年的軍令狀,我已經知道了。”
她仰起頭來看他,說得一字一句:“你就那麼害怕嗎?江啟徵,為了躲開我,連那些都可以不管不顧了。已經快兩年,假若你願意,剩下來的一年多時間,我願意陪你演戲。時間滿了,我們就離婚。”
原以為會心痛的。可是,沒有。
他怔怔地看著他,然後,慢慢迴轉身來,雙手箍住她的手臂,靜靜地開口:“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趙以深。”
他說:“你為我犧牲?還是成全?那樣的偉大,可是我不需要。”
他有些惘然地看著她:“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搞成今天這個樣子。原本——我是有把握的。對任何事情我都是有十分的把握才肯去做。偏偏在你這裡,卻亂了陣腳。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知道,我們曾經相遇過,在乞力馬紮羅。可是那又怎樣?沒有承諾、沒有開始,什麼都沒有。如果那是一廂情願,也許最錯的就是我要結婚的那個物件偏偏就是你。”他看著她,“不要以為我已經忘記了,趙以深,我還記得,一切都還記得。一切,如同你一樣。”
她仰著臉,模模糊糊地看著他。腦子裡也是恍恍惚惚地,倉皇而又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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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四十四、讓我們重新開始
“可是你讓我怎麼辦?這原本就只是一場單純的交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