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纖長完美的雙腿上,還殘留著紅和白混合的乾涸液體……若非試探過過她的鼻下還有微弱的呼吸,連他都以為……這已經是一具屍體。
宮南傲孔雀翎般華麗的羽睫緩緩一扇,僵硬地移開了視線,緋紅的嘴角抿得更深。他……原本不打算現在要了她的,無論她相信與否,他原本想要給她更好的,在她十里紅妝嫁給他的夜晚。
或許是生病後的她太誘人,或許是她脫口而出的名字太刺心,或許是千萬年的記憶太沉重,何況他還運用禁術,把她和青漓在一起的那一夜回放在她面前,同樣也回放在了他自己的面前,再次證明了青漓捷足先登,以及他當時的狼狽和……
宮南傲攥緊拳頭,不允許那些詞彙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無論何種情緒作祟,他終究是這麼做了,這麼傷了她,傷了他們之間,原本就萬劫不復的那一分可能。
他起身,走到她身邊蹲下,伸出手,似乎是要觸碰她的眉眼。手指卻在即將碰到的時刻一頓,很慢地蜷縮起來,彷彿觸碰到無形的屏障,隔了咫尺天涯。
“本王……會娶你的。瑾萱,他不能娶你……”宮南傲閉了閉眼,無數情緒糾纏發疼,反覆壓抑之下,眼角竟然逼出一抹猩紅。原本該是夙願終於圓滿的一刻,這個始終尊貴華麗,妖冶豔麗,陰沉如魔的男人卻像是要落淚。
是……他不能娶你,我可以。
還是……他不能娶你,我想娶你,卻很久了。
又或者別的什麼?
然而他最終沒有流淚,連同那沒說完的話,都再無下文。只用那雙血紅的狹長魅眸,深深看著她。那樣的眼神,彷彿目光交接之際就是一場大寒之日的凍雪,涼意沁骨,無人琢磨得懂他眼裡的神色。
宮南傲走了。
留下霏霏一人躺在那裡,走得可以說是絕情。他用血楓的胡語吩咐了幾個侍女去尋她,不久,一聲驚恐訝異至極的尖叫在身後響起。他修長的背影一窒,似乎微微顫抖,最終卻走遠,不曾回頭。之後傲王下令,召集王赭等人召開臨時秘會,並遣人給宿在狼主帳中的麗錚送去一封信。
當晚,狼主帳中突然傳出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帳中走水,鷹主奪馬而走,眾人忙於救火,無人知道她的去向。
當晚,鷹主帳中卻格外安靜,燭火燃了整整一夜,有人伏案,一改慵懶魅態,凝神寫下一行行朱字。無數矯健的黑影進進出出,不斷有人驅馬馬不停蹄地奔向不同的方向。
當晚,上官昭璃曾在昏迷中驚醒。雖然點了穴道再次昏睡,一種叫失去的噩夢卻讓他輾轉反側了一夜,傷口甚至無法包紮,兩次大出血。
當晚,更有一些流言長了翅膀一般快速地傳播開來。諸如鷹主的貴客是千年妖魔所變,精緻美貌都源自吸食女子精氣血之類的言論,比比皆是。除了鷹主的心腹,無人知道那個“妖魔”就是秋熒傲王,宮南傲。
三日後,秋熒聖女蕉夏憐鑾駕啟程,趕赴血楓。而羽陌爆發“孝遠之亂”,昔日最有資格繼承王位的,上官昭璃之父上官熙的嫡兄,如今退隱深山的賢王上官白,以上官昭璃“沉溺女色,豎子無能,昏庸紈絝,愧對蒼生,不堪王位”之名,反。
同一天,秋熒駐紮於羽陌邊境的三軍之一——鬼軍開拔,一面高調展示著兩國國君共同書寫加印的聯姻國書,一面以幫助姻親平亂的名義,越過了兩國邊境。
失去了君王羽翼庇護的羽陌大地,狼煙四起。
第五日,麗錚面色蒼白,一身襤褸地歸來,終日陪伴於血楓閼氏身側,再未露面於人前。霏霏高燒未退,仍在昏迷。
第七日,王庭中麗錚的私人巫醫斟酌再三,終於如實稟報了宮南傲,“夫人舊傷復發,體虛氣弱,加之病中初次圓房就經歷劇烈的房事,下體撕裂,傷口感染,似有……油盡燈枯之兆。且夫人遲遲不醒,極有可能是自己下意識逃避,如此高燒不斷,夫人就算醒來,也必然,傷及根本。”
老巫醫說完就捏了一把冷汗,面前年輕的帝王容貌妖美如女子,那身皮囊下面卻彷彿包裹著黑暗可怖的靈魂,讓人心寒膽戰。
誰知,宮南傲聽後竟沒有大怒,只是吩咐他重新擬方,中原最珍貴的藥草亦可以使用,需要什麼都有人會盡快送到,然後便讓他退了下去。
據在帳中伺候的侍女親眼所睹,俊美邪肆的紫衣男子在那位夫人床邊靜坐了整整一個時辰,臉色陰沉得可怕。然而,最後他卻俯下臉,輕吻女子蒼白髮青的唇,說了一句什麼,隨後便走了。
侍女微微紅了臉,已經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