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試了試水溫。
雁落玄無奈,他要是再杵在這兒,估計等水涼了某位彆扭的師傅都還在試水溫。
“我出去尋個匠人,明天來補一補這門。”
等雁落玄的腳步聲消失在遠處,紅妖媚老即將再次浸入水中的手指僵了僵,微微蜷起。她抿抿絳紅色的唇,取過一邊的棉巾,細細在水中搓揉一番,以掌心攏著坐到了霏霏的床邊。
“霏兒,本座……是不是做錯了?”囈語一般吐出一句話,她拈著棉巾輕輕地擦拭著霏霏臉上的脂粉,乾枯的手指裹在溼熱的布料之後,仔細抹過她頰部的每一寸肌膚。
卸妝一向是個精細活,既不能有殘留,又不能把霏霏驚醒,還要一直勾著脖子低著頭,饒是紅妖媚老做完也是額頭見汗。
她看著霏霏和她相似至極的上挑鳳眸,眼底閃過一道幽幽冷芒。
“天命是什麼本座從來不知道,無論你前世是神是鬼,今生既是本座的徒弟,就不該承受另一個名字必須擔負的傷害和罪孽。當年封你雙目已是糊塗大錯,如今斷不能讓你為了一個男人送命。”
紅妖媚老戴上護甲,手指猶如鬼氣森森的黃金枯骨,虛虛一握,淡聲道,“天命若定,那本座,就逆天。”
…
與此同時,秋熒皇宮之中。
“公主,璃王……醒了!”國師府的大門被仕女層層開啟,一個大汗淋漓的小太監一路狂奔,嘶啞亢奮的聲音幾乎傳遍整個國師府。
天祭臺上跪坐的蕉夏憐驀地睜開雙眼,金光漫越的眸子一片朦朧,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她急急忙忙地從地上爬起來,卻腿腳無力,踉蹌一步險些摔倒。十八個提冰燈的侍女嚇得魂都飛了,燈“喀擦喀擦”碎了一地,紛紛去扶她。
蕉夏憐滿眼都是喜出望外的淚水,一把掙開旁人的攙扶,向著不遠處的白蓮聖像深深一拜到底,幾近哽咽,“多謝神靈聽到我的祝禱,夏憐……不勝感激!”
眾侍女不由大為感動,有人看蕉夏憐正神思不定,不由小聲地議論起來。
一女淚眼朦朦地感嘆,“公主對璃王當真痴心一片。”
一女忿忿不平,“可恨璃王卻薄情寡性,那日公主為了開解璃王身中媚毒,他卻偏寵妖女,置公主於不顧……活該吐血昏迷!”
一女幽幽嘆息,“公主泡了三個時辰的寒潭,出來就得了風寒,還不眠不休地為璃王祝禱祈福……若那璃王還有幾分良心和男人擔當,就該早早忘了那個妖女,迎娶公主,白頭偕老。”
蕉夏憐卻沒有錯過這陣耳邊風,冷笑一聲,她若是習慣被動,等著上官昭璃來娶她早就出局了!寧願不擇手段主動出擊,也不能無所事事聽天由命!
她拭乾眼淚,沒有阻止侍女們的議論。此刻外邊對於上官昭璃為了霏霏吐血的事物議如沸,她更要再加一把火!
“你,過來。”蕉夏憐含笑指了指其中最氣憤的一個女子,目光柔和,她損失了倩竹這個心腹,很多事情總是不太得力,是時候再培養一個。
她安撫地拉起女子的手,款款問道,“你眉目開闊,天生善心,得神明庇佑,很合本宮的眼緣,叫什麼名字?”
侍女受寵若驚,急忙叩頭,“奴婢穆夏。”
“好名字。”蕉夏憐讚許地點點頭,“本宮要去探一探璃王,你來扶本宮。”
在眾女又羨又妒的目光中,穆夏格外自豪地扶著蕉夏憐的手臂,一行人直往王宮的方向,浩浩蕩蕩而去。
…
騰雲殿門口,蕉夏憐並沒有看到宮南傲,心中微微安定。宮南傲前幾天給她下了死命令,限她三月內把上官昭璃掌控住,著手做別的事情去了。
看起來在三月之期到頭之前,他都不會插手她的事情。
開啟殿門,一個老御醫急忙向著蕉夏憐跪下,“老臣恭迎公主殿下。”
蕉夏憐匆忙親自去扶,連聲道請起。扶住老御醫雙臂的時候,她小聲問道,“本宮讓你日日在璃王藥中摻‘上品補藥’,你可做好了?”
老御醫同樣壓低了聲音,“幸不辱命。”
蕉夏憐鬆了一口氣,用眼神示意他去領賞。揮手阻止了其他侍從,她獨自向內殿走去,一手輕輕撫過自己的小腹,笑得志得意滿。
龍茛草有模糊人記憶的功效,雖不是什麼神藥,但對於天生至陽體質,還深受內傷的人來說,效果會成倍增長。這東西無色無味無毒,就算言浩等人小心再小心,都防不勝防。
“阿璃,本宮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