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三老太爺的長眉抖了抖,就開口問:“侄孫媳婦,你今兒把我們請來,有什麼話,說就是,哪有這帶著小孩子一走進來,什麼都不說,只肯跪下的?”
琴 姐兒已經按照鄭大奶奶的指示,伏在地上。鄭大奶奶的手卻還放在琴姐兒背上,望著三老太爺語氣悲傷:“按說,這件事,我總該先說的,只是原先已經說好,此刻 又要反悔,我無言以對,諸位長輩卻也曉得,自從二叔一家回來,我不敢說事事周到,卻也十分歡喜,誰知二叔走了那麼久,再回來已不是原先這樣。前日……”
“前日我娘,被二嬸嬸氣病了!”琴姐兒感到鄭大奶奶的手從自己背上離開,於是抬頭望著三老太爺,口齒清楚地說。三老太爺和四老太爺交換一個就是如此的眼神,三老太爺這才開口對鄭大奶奶道:“當日也是你答應的,侄孫媳婦,要照我說……”
“三叔公還請不要說,讓我說!”廳外已經響起鄭明德的聲音,鄭大奶奶的頭低垂,可唇邊不自然地露出笑,就怕鄭明德不來,他來了,才能坐實他欺負自己,欺負自己這對孤兒寡母!
想著鄭大奶奶心中就真的悲傷起來,把女兒摟過來,緊緊摟住。琴姐兒靠在鄭大奶奶懷中,也十分悲傷,若是父親還在世,又怎會有這樣事情?
鄭明德已經走進來,對三老太爺等人拱手後,鄭明德這才開口:“大嫂想要說什麼,我做叔子的已經盡知,正好今日|族人們都在這裡,那我索性就借了大嫂的這席酒,和諸位說一下我的打算!”
鄭大奶奶曉得,此刻不說話,等鄭明德說出來,那時再行反駁,才能達到自己目的,因此只摟著自己女兒,一副等著鄭明德說話的樣子。
鄭明德瞧著鄭大奶奶懷中的琴姐兒,微嘆一口氣才對三老太爺道:“大嫂要說什麼,我也曉得,不外就是自從我們歸家,對大嫂如何不敬,甚至前兩日,大嫂還被氣暈的事!”
三老太爺等人沒想到鄭明德竟這樣直接說出,三老太爺的眉抖的更厲害了。鄭明德的臉色沒有變,依舊是那樣平靜:“三叔公曾經說過,我這一回來,就只記好,不記壞。三叔公這話,自然是沒有錯的,只可惜,這個世上,不是隻有我記得好,不記得壞,就可以的!”
“二叔你這話,我做侄女的想要駁一下!”琴姐兒已經衝口而出,旁邊有人呵斥:“小孩子家,這哪裡輪到你說話!”鄭明德瞧著琴姐兒,對那個說話的人道:“這倒不必,小孩子家,原本眼該是清明的!”
這話似乎話裡有話,鄭大奶奶的心不由一驚!琴姐兒得到鄭明德這句,腮幫子鼓起來:“都說兄友弟恭,妯娌之間也該如此。二叔,那日的事,我親耳聽見的,二叔,這可不能賴的!”
“我也從沒想過賴!”鄭明德的話還是那樣平靜,對琴姐兒微微一笑:“琴姐兒,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好孩子,只可惜,可惜……”
“二叔還在這要說挑撥離間的話嗎?”鄭大奶奶的身子微微顫抖,她瘦了許多,早不是鄭大爺活著時候那個珠圓玉潤的少婦,此刻又抱著琴姐兒,聲音都微微顫抖,活脫脫一副被鄭明德欺負的樣子。
鄭明德唇邊現出一抹嘲諷的笑,這抹嘲笑看在鄭大奶奶眼中,讓她心中的怒火更深,但為了達到目的,鄭大奶奶並不敢把怒火表現出來,只是眼淚汪汪地瞧著三老太爺:“三叔公,當著這麼些人的面,他都這樣對我,三叔公,我……”
鄭四叔也覺得這不大像鄭明德平日的表現,忍不住對鄭明德道:“明德,怎麼說也是你大嫂!”
“是啊!怎麼說也是我大嫂!”鄭明德哂笑一下,就對三老太爺道:“三叔公,此刻你也瞧見了,曾說過的過繼一事,三叔公,這會兒我只想說,我不願意!”
鄭大奶奶聽到鄭明德這話,心裡一塊大石放下,三老太爺倒不意外鄭明德會這樣說,就方才鄭明德和鄭大奶奶那劍拔弩張的樣子,鄭明德會答應繼續把兒子過繼出去,才是怪事!
因此三老太爺皺眉道:“孫兒,這事……”
“我當然曉得,要過繼,自然是要先從我這房過繼起,不過我今兒就說一句,我不願意!”鄭明德的話讓鄭大奶奶更為歡喜,但面上還是沒露出來,只抬起一雙淚眼,對三叔公哀切切地說:“三叔公,您都聽到了,二叔他,是想讓大爺絕後啊!”
三老太爺安撫地對鄭大奶奶揮下手,那眉皺緊:“這話不能隨便亂說的!”
“我自然沒有亂說!”鄭明德看著鄭大奶奶輕笑:“況且,大嫂也曉得,沒有我這房,這族內想把孩子過繼過來的,不是一家兩家!到時立賢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