矇昧的眼睛深處閃現著錐心的痛苦。泉鏡花繼續念起咒語,對鮮血難以控制的渴望從羅琳的心底湧上來,她絕望哭叫著:“請停下來,停下來!”但在泉鏡花呢喃的咒語聲中,羅琳最終完全喪失了自我,她如一個提線一樣站起來向姚漢寧流血的屍體走去。
泉鏡花滿意的握住她的手把她領到了姚漢寧流血的屍體邊,羅琳目光空洞的跪在了他的腳邊,泉鏡花低下頭鼓勵著她:“快,嚐嚐,是什麼味道。”羅琳緩緩把姚漢寧流血的手腕碰到了嘴邊,怔怔的吮吸起來,在血腥味的刺激下她吮吸的越來越用力,幾滴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了下來。
泉鏡花撫摸著她的頭髮滿意的說道:“這樣才是乖孩子,等餵飽了你我會留著他的屍體的,明天這具屍體有大用處,劉湘那麼對我,我一定要讓他吃點苦頭,不就是陰謀麼,別以為我就什麼都不會。”
羅琳貪婪的吸吮著姚漢寧的手腕,她被血咒所控制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她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個人,她只是泉鏡花的傀儡,但她那雙空洞的綠眼睛裡,大顆大顆的眼淚卻不停地滾出來。
☆、羅琳的歸宿
劉月如和程濤的訂婚典禮如期舉行,來參加這場訂婚宴的不僅有成都本地的上流人物和記者,還有來自四川其他地方的劉湘的舊相識。這些舊相識就是參與四川過去二十年軍閥混戰的各路諸侯,他們被劉湘驅逐出了四川肥沃的盆地只能蟄伏在地勢險峻的山區裡。雖然此時他們和劉湘勾肩搭背言笑晏晏,但他們心裡一定恨透了劉湘,可他們也只能忍著,成王敗寇,這是政治遊戲唯一的規則。泉鏡花也參加了這場宴會,他穿著美麗的華服唱了幾支小曲,讓那些來自山區的軍閥看的目瞪口呆。這場訂婚宴更像是劉湘對昔日手下敗將的一次示威和炫耀,他在向他們炫耀他所擁有的一切,包括來自南京的黃埔畢業的女婿,傾國傾城的美人,他要讓他們知道,這一切只有他劉湘才配擁有。
身著軍裝的程濤一直彬彬有禮的和現場的來賓應酬著,他英俊的面容和令人著迷的風度給所有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大家紛紛暗歎這位劉小姐真是好福氣。但不知為什麼,這個馬上要當新郎的男人看上去卻並不快樂,儘管他嘴角一直掛著微笑,可這依舊擋不住他眼裡的疏離和冷漠。
“程濤哥哥,你累不累呀??”劉月如等到程濤一個人的時候,湊到他身邊關切的問道。
“不。”程濤簡單的答道。
劉月如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柔聲說道:“我看你好像不太高興,我以為你累了。”
“我看上去像不高興的樣子麼?”程濤微笑著說道,他微笑的面龐十分迷人,但那張俊臉就像是冰或者是象牙雕成的,看上去沒有絲毫的感情和溫度。這正是劉月如所熟悉的程濤的臉,迷人卻冷漠。她那麼辛苦的追逐著他,僅僅希望他能對她流露出一絲尋常的感情,哪怕是生她的氣都好,但他對她始終都是有禮貌的冷漠,他們真的要這麼過一輩子嗎?
劉月如把手從程濤的胳膊上縮了回來,她勉強笑了下說道:“你沒有不開心就好,我就是擔心你。”
“謝謝。”程濤微笑著回道,他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了,他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你也別累著自己。”
劉月如聽了他的話立刻抬起頭來,她臉上近乎感激的微笑刺痛了程濤的心。他不明白她為什麼就要這麼卑微的愛著他,他為她覺得不值得,而他又有什麼權利這麼恣意的傷害她。他看著劉月如那充滿哀求的眼睛,突然自暴自棄的想,要不他們就這樣吧。
他抬起自己修長白皙的大手在劉月如的嘴角擦了下,他手指溫熱的觸感另劉月如羞怯的往後躲了一下,程濤微微笑了下說:“你口紅塗出來了。”說罷便轉身向遠處人群中的陳布雷走去。
劉月如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剛才那一幕在她的腦海中反覆的回放,你的口紅塗出來了,你的口紅塗出來了。她覺得自己簡直要感動的哭出來,這麼多天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碰她。
不善交際的陳布雷像往常一樣躲在人群裡,雖然他身居高位,但畢竟是從南京來的,這裡認識他的人並不多,倒是上次碰見的那個劉子密跟他打了個招呼,現在劉子密不知道又去哪裡偷糕點了,陳布雷就一個人待在那裡。
程濤走過去恭恭敬敬的喚了聲:“陳先生。”
陳布雷看見他過來微笑著和藹的說道:“你要結婚了,恭喜你啊。”
“謝謝先生。”陳濤垂下頭低低的應了一聲。
陳布雷繼續說道:“結婚了就不比一個人了,我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