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麼?你來就只為了說這些?”
“不止。”她絞著手指怯怯望他,“我想問國師血是怎麼得來的,那個宿主現在在哪裡。”
他有些不解,“血已經給你了,還找宿主做什麼?”
她略猶豫了下,小聲道:“曇奴的毒每隔七天發作一次,每次發作都要服藥。所以我想找到那個人同他商議,看看拿什麼交換能讓他心甘情願供血。如果條件不苛刻最好,可萬一他不答應,我打算把他抓起來帶回去,以後隨需隨取,就不用再麻煩國師了。”
誰知他聽後臉色發寒,咬牙道:“人心不足,恩將仇報!人家不願意就強逼,還說什麼隨需隨取,你是打算把人當鹿養麼!”
作者有話要說:①渾天儀知識來自百度~~
☆、第23章
他突然發怒,她不知如何是好,小聲道:“我是救友心切,再說每次一盞血,不會要人命的。”
他回身怒目看著她,那雙眼睛深淵似的,有點可怖。幽幽介面道:“量不多,確實不會要人命,可是為了取血每每拿刀劃傷口,你知道有多疼麼?”
他的表情簡直感同身受,蓮燈呆滯道:“應該不會有多痛吧,劃完了我會買雞燉湯給他滋補,用不了多久傷口就長好了。國師上次既然把血送來,那一定知道宿主是男是女吧?”
他緩緩吸了口氣,“問這個做什麼?”
蓮燈道:“我怕是個女郎,給人家身上留下疤痕不好。”
他皺起了眉頭,“照你的意思,男人身上留疤就沒什麼妨礙麼?”
應該是這樣的吧!蓮燈的印象裡男人皮糙肉厚,身強體壯,隔七天一小盞血,完全能夠承受得住。想當初曇奴身中那麼多刀,將養了半個月也痊癒了,一個男人怎麼能經不得這點小傷小痛呢!
她不說話,看錶情是預設了。他慢慢平靜下來,攏著兩手道:“你說得心安理得,本座倒是很好奇,憑什麼別人要為你的朋友傷害自己?給過一次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卻打算長期索取,這是你做人的道理?”
蓮燈果然仔細考慮了很久,“國師說得是,這樣的確沒道理。”在他覺得她良知未泯時,又補充了一句,“可我本來就是個沒道理的人,同我講道理也是枉然。我只知道對身邊的人好,不想她們莫名其妙的死掉,所以為了她們,我可以做任何事。”
他被她回得一愣,“難道你忘了和本座訂下的協議?本座念你大仇未報沒有將你捉拿回神宮,你卻在外無法無天,打算將本座置於何地?”
她當然沒有忘記他趁她不備下藥的事,可是對他忠心和救曇奴沒有衝突,也沒有損害他的利益啊。她歪著頭望他,“那藥不是防止我嫁人的麼,曇奴只是個女人,連女的也不能親近麼?”
她突然開竅,令他猝不及防。他不記得和她詳細交代過感情的歸屬問題,當時明明說得很籠統,誰知被她悟出精髓來了。
國師語塞片刻,又找到了新的突破口,“本座說過要你唯命是從,如果不許你再管曇奴的事,你是不是決定為她背信棄義?”
簡直不講理到家了!蓮燈站在那裡,心裡打定了主意,即便腸穿肚爛,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曇奴毒發身亡。
“國 師提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照國師的吩咐去做,唯獨這件事,恕我不能從命。”她滿臉倔強,一身玉碎的英雄氣概,“我寧願死,也不能做對不起朋友的事。曇奴原先 在大漠好好的,因為我才來到中原,也是為了替我打探仇家,才落得現在這樣下場。我欠她的情還不完,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活下去。別說取別人的血,就是要我殺 人,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很生氣,胳膊上的傷口也隱隱作痛起來。
她以為純陽的血那麼好找?像街邊上 賣蘿蔔青菜一樣,隨意就能抓回家的嗎?長安城百餘年內只出了三個,另兩個早就入土了,她要把宿主圈養起來,告訴她自己就是,看她有沒有這個膽子!其實話很 容易說出口,只是這次救人救得有點喪失尊嚴罷了。他是極愛惜自己身體的,在手臂上拉個口子不知掙扎了多久。原以為下不為例了,誰知道她又找上門,這回還打 算長期索要,是不是有點蹬鼻子上臉了?
他想狠狠斥責她,又怕壞了自己的風骨,隱忍半天實在忍無可忍,剛想開口,就看到她的眼淚滴滴答答掉下來,比渾天儀上的漏眼滴水還要快些。
他措手不及,“你這是幹什麼?”
她站在那裡居然嚎啕,把他嚇了一跳,“國師不答應我,我今天就哭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