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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蓮燈看得發呆,世上還有這麼好看的人!這是誰?國師的高徒麼?

可是他神情淡漠,只是責問靈臺郎們,“這麼晚了,怎麼勞動公主大駕?”

都 是偽裝,其實看到她,他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渡亡經》沒有被喚醒時,他窮其所學也探不到它的蹤跡。後來陰差陽錯沾了她的血,他便能夠感受到它的存在了。 原來一直尋找的東西曾經離他這麼近,她靠在他懷裡入睡,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果然所有事冥冥中都有定數,一環扣著一環,缺了哪一環都不成故事。那麼她的忘 情究竟有沒有價值?也許她已經不那麼愛他了,但是可以讓她忘記痛苦和不愉快,一切又都是值得的。

他靜下心來,叉手對她深深作了一揖。她忙抬手請他免禮,笑道:“我來拜會國師,還請神使為我通傳。”

他愣在那裡,神使……又和第一次相見一樣,她喚他神使。如果真的可以回到原點重新開始,似乎也不是壞事。

他打掃了下喉嚨,“不必通傳了,臣就是臨淵。”

她啊了聲,“沒想到國師這麼年輕,中官卻說……”發覺自己失態,窘迫地紅了臉。

這 個人,給她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明明很近,卻又相距萬里遠。她在他面前必須小心謹慎,唯恐冒犯了他。不敢盯著他看,但偷偷的瞥一眼,就把她的心填充了大 半。他像壁畫上的神祗,莊嚴又美輪美奐。她忍不住唾棄自己,果真是個好色之徒,反正只要漂亮的人,都讓她很有好感。

他向後退了半步,讓在一旁,“殿下請。”

國師尊貴,她不敢怠慢,欠身還了一禮,隨他入塔內。十幾盞燈樹照著前路,四周圍煌煌如白晝。靈臺郎們也尾隨而至,一個個眼巴巴地看著她,她有點緊張,把脖子上的玉竹枝摘下來,遞到國師手上,“經書就在這裡面。”

他接過來,纖長素淨的手指捏著,在燈下細看。然後轉過頭來,矜持地對她一笑,“殿下說經書在裡面?”

那抹笑容直照進她心底,她頓時覺得自己活過來了。忙點頭,怕他不信,晃晃手指說:“滴兩滴血。”咬破自己的指腹,聽到他噯了聲,彷彿阻止不及的樣子,她大度地咧咧嘴,“沒關係,昨天就是這樣。”把血擠了上去。

不負她所望,小小的玉竹枝煥發出全新的光彩,金芒跳躍至半空中,逐漸凝結,匯聚成一幅卷軸,徐徐在眾人面前展開。她聽見春官低呼,“原來這才是《渡亡經》全本,座上這回有救了。”

蓮燈轉過視線看他,他眉眼淡然。難道他不歡喜嗎?她怔怔地,“我阿孃的遺物……對國師可有用?”

他長出一口氣,“有用,多謝殿下。”

能幫上忙就好,她抿唇微笑。暗暗想,這麼好看的人,風華正茂時死去,實在暴殄天物了。

☆、第81章

????“那麼現在可以開始了。”她讓到一邊,看了弗居一眼。

弗居有些茫然,“殿下說什麼開始?”

她覺得很奇怪,“不是要救國師嗎,可以開始了。還是我在這裡不方便?那我回避好了。”

弗居哦了聲,知道她會錯意了,笑道:“現在還沒到時候,《渡亡經》是超度亡靈的,必須等……呃,國師辭世之後才能用。”

要等人死後麼?也就是說這位如花似玉的國師仍舊要經歷一次死亡?神宮果真是個奇特的地方,生生死死對他們來說好像不怎麼重要似的。

她搓了搓手,“那我的墜子就留給國師好了,等日後用完了我再來取。”她笑了笑,有點小氣地重申一遍,“那是我阿孃的遺物,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千萬……別忘了還給我。”

眾人都有些好笑,她忘記了痛苦的過往,人又活泛起來。苦難是最可怕的腐蝕,可以讓人變得面目全非。現在好了,就這樣,她還是純粹的她。臉上再也沒有哀緒,有些孩子氣,有些吝嗇,愈發的惹人喜愛。

既然國師一時半會還死不了,眾人驗過了經書,就不再留在這裡礙事了,紛紛拱手作揖退了出去。一時九重塔裡只剩他們兩人,蓮燈驚覺被落下了,難堪道:“弗居怎麼走了?她把我帶來就不管我了……我今晚怎麼辦呢?”

他嘆了口氣,“弗居辦事一向顧前不顧後,我也不知她怎麼把殿下忘了。這樣吧,若殿下不棄,在塔裡過夜也未為不可。”

也就是說她可以單獨與他相處嗎?雖然西域長大的姑娘比較開放,但對方畢竟是個陌生人,她得再斟酌一下,便口是心非著,“傳出去恐怕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