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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都尉夫人是個妒婦,她的日子很難過,幾次三番要賣她,都尉就將她轉贈給我,成了我的孺人。你 阿孃是個溫柔聰明的女郎,她心靈手巧,繡的獅虎像活的一樣。我極愛她,活到二十八歲,第一次知道情滋味。”他笑了笑,笑容裡有苦澀,緩緩長出了一口氣, “我是被大曆放棄的人,活在暗無天日的世界裡,你阿孃的出現,讓我看到了光明。可是那時突厥常進犯河西走廊,我奉命出兵攻打,不得不與你阿孃分別。突厥軍 是馬背上的軍隊,他們騎術了得,經常擄掠過後就跑得沒了蹤影,我為了追擊他們必須奔襲千里。後來突厥向大曆稱臣,我才得以回到碎葉城,那時候你母親已經生 下你,因為之前的六個都是男孩,你的降生令我欣喜異常。但是突厥人言而無信,那些蠻子,今天說的話,明天就能推翻。他們一旦貧窮,首先想到的就是搶奪,我 再次受命出征,和當時的副都護百里濟夾擊突厥,將他們徹底打出了西域三十六國。”

蓮燈托腮聽著,聽得有些傷感,“我只想知道,王妃誣陷我阿孃,你為什麼不肯相信她?”

他低下頭,滿面愁雲,“聚少離多,漸漸就生嫌隙了。況且你阿孃同那個校尉,也不是全然沒有情。當初校尉是怕他夫人殘害你阿孃,才將她託付給我,沒想到最後……你阿孃反倒死在我手裡。”

所以人生就是如此,誰也不知道踏出的一步是對還是錯。愛情有時候太脆弱,明明相愛的兩個人,也會因為一個漏洞百出的挑撥反目成仇。

蓮燈很少和他交流,也從不知道他的想法,像今天這樣面對面坐著說話是頭一回。也許父女天性,心一下子拉得很近。她伏在臂彎上,怏怏問他,“阿耶後悔嗎?”

他的眼圈隱約有些泛紅,很快別過臉去,“現在後悔也是枉然,你阿孃那麼恨我,甚至要你殺了我,我和她的恩怨這輩子解不開,只有等到我死後再去向她賠罪了。”說著頓下來,小心翼翼道,“阿寧,你對阿耶還有恨麼?”

蓮燈仔細想了想,她的愛可以很盛大,對恨卻一向不怎麼敏感。以前錯認為百里都護是她阿耶時,面對那些坑害他的人時,她也感覺不到刻骨的恨。現在同樣,似乎除了同情她阿孃的遭遇,就再沒有別的了。

她搖頭說:“我想不起以前的事了。”

王妃派出的人在她面前殺了她母親,她必定是受了刺激,下意識的迴避吧!定王頷首,神情愧怍,“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待將來阿耶大功告成,會給你最好的,彌補你曾經所受的苦。”

她寥寥應了聲,牽袖給他佈菜,一面道:“國師上次招陰兵的事,阿耶還記得吧?我曾經聽阿兄提起《渡亡經》的傳說,是不是隻要有經文就能辦到?阿耶那半卷經文在哪裡?讓阿寧看一看。”

定王抿了口酒推諉:“不過是個傳說罷了,當得什麼真。國師招陰兵,那是因為他能與天地合一,同《渡亡經》沒什麼相干。”

她不快,悶聲道:“阿耶可是不放心我,所以不肯給我看?”

定王凝眉放下筷子,“莫胡說,你是我的骨肉,我哪裡不放心你?”

“那你將經書拿給我看看,不讓我看就是信不過我。”她開始耍懶,坐在席墊上直蹬腿,“阿耶,給我看看,只看一眼,經書又不會缺個角……阿耶……”

她句句阿耶叫得震心,定王看她滿地打滾哭笑不得,“你這孩子這麼大了,不怕丟人麼?不是阿耶不讓你看,是因為此物關係重大,不能輕易示人。況且東西不在阿耶身上,你要看,我當真拿不出來。”

她依舊不依不饒,“這麼要緊的東西,阿耶怎麼會放在別處?可見是騙我,不肯給我看。”

定王被她鬧的腦子都要炸了,“當真不在這裡,誰會把籌碼整天背在身上?我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存放,待我入主長安,一定信守承諾將經文交給國師。你就別再探了,你心裡只在乎他,就沒有我這阿耶一席之地?你身上流著我的血,我才是你最親的人,你這傻丫頭!”

結果蓮燈一敗塗地,在這些老謀深算的人面前耍小聰明,根本沒有半分勝算。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確定那半部《渡亡經》真的存在,沒有因為戰爭或別的原因下落不明。但說實在的,她總有種感覺,定王的話恐怕不那麼可信。

“我 是阿耶的女兒,絕沒有要坑害阿耶的意思。我心裡有句話,一直想同阿耶說。”她正色道,“國師的手段阿耶都見識過,千萬不要為了拉攏他,輕易作出自己辦不到 的承諾,若是激怒了他,後果不堪設想。我只問阿耶,回回人的墓地就在碎葉城,阿耶既然有那半部經文,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