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聲音,讓花著雨心中莫名一酸。
姬鳳離,他從貧家子弟,能夠做到左相,不知經歷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艱難。當初,她答應嫁給他,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京師裡那麼多的貴家子弟,有很多都像皇甫無雙一樣,靠著赫赫家世。他靠的是他自己,這也是她欣賞的。
可是,這欣賞卻斷送了多少美好。
姬鳳離,太狠!
她抬眸,冷冷掃了他一眼,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的几案上,騰出這隻手,去扯姬鳳離抓著她手腕的手。正在這時,只見他墨色睫羽微微閃動倏然睜開,清冷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花著雨臉上。
姬鳳離不愧是姬鳳離,高熱才退,這麼快就醒了。
花著雨實在沒想到,她的手微微一頓,兩人保持著怪異的動作僵住了。
姬鳳離握著她的手腕,她的另一隻手腕握著姬鳳離的手腕。
過了一瞬間,兩人都同時撒開了手。
姬鳳離的目光由起初的清冷變得極是複雜,他慢慢移開凝視著花著雨的目光。
花著雨慢慢後退了幾步,勾唇笑道:“相爺醒了,太好了,我這就去熬藥!”
“慢!”姬鳳離忽然眯眼,冰冷深沉的目光重新凝注在花著雨的身上,淡淡道,“不用了,叫藍冰進來。”
花著雨答應一聲,離開前,順手將几案上的杯子取走了,那裡面全是血腥味,任誰一聞,都知道她是怎麼救得他。下意識地,花著雨不想讓他知道,是她的血救了他。
她快步出了屋。
藍冰帶著幾個暗衛一直站在院子裡,看到花著雨,快步迎了上來,聲音嘶啞地問道:“相爺怎麼樣了?”一雙佈滿血絲的黑眸瞪著花著雨,似乎只要他說一句不好的話,他就會掐死她一般。
“相爺讓你進去!”花著雨淡淡說了一句,快步離去了。
藍冰一聽這話,黑眸中閃過狂喜之色,推開門,快步向屋內走去。姬鳳離躺在床榻上,鳳眸凝視著頭頂上的帳幔,不知在想什麼。
“相爺!”藍冰小心翼翼地說道。
姬鳳離轉首望了藍冰一眼,淡淡問道:“昨夜,是元寶守著我的?沒有別人進來?”
藍冰笑道:“是,相爺!相爺,你不光得了疫病,還中了毒。張御醫束手無策,元寶說他能救,所以,他便留了下來照顧相爺,也不知他是用什麼法子治好您的。”
姬鳳離微微凝起眉頭,深邃的眸中悄無聲息地掠過一絲沉冷如水的幽光。
昨夜,昏迷之中,他隱約感覺到有一雙手,如初春的白雪落入暗夜一樣溫柔撫過他的額頭。那雙手,指尖冰涼,掌心溫熱,當它撫在他額頭時,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他還隱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柔軟似嬌柔的花瓣,溫柔碰觸著他的唇,將什麼東西灌入到他的口中。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可是世上還有什麼是那麼柔軟的呢。除了……
姬鳳離慢慢地闔上眼睛,他有些不堪想下去。
? “藍冰,派兩個侍衛過來服侍我,元寶,就讓他照顧別的病人吧!”姬鳳離緩緩說道。
藍冰不明白姬鳳離何以這樣做,凝眉道:“為何,元寶不是做的很好嗎?若非他……”
姬鳳離猛然眯眼,眸色冷凝如冰地凝視著藍冰,淡淡說道:“沒有為什麼,照辦就是!”
藍冰答應了一聲,看到姬鳳離容顏如同覆雪,神色清冷,不敢再問。
“關於下毒之事,你可曾查出來?”姬鳳離冷冷問道。
“銅手已經查出來了,毒是藏在火燭之中,點燃時揮發出來的。這是一種沒有氣味的毒藥,量也非常小,只有長時間吸入才會毒發。張御醫說,疫病好了,就為相爺驅毒。這些日子,帳篷那邊人很雜,災民中有可能混入了他們的人。趁我們這幾日忙得不可開交動的手。”藍冰沉聲稟告道,“這些事,現在不用操心。相爺,您要吃點什麼,要不再睡一會兒?”
姬鳳離眯眼點了點頭,道:“我再睡一會兒。”
從姬鳳離的屋中出來,天已經矇矇亮。一夜未眠,花著雨覺得有些累。最主要是,放了兩杯子血,雖然,她有武功有內力,可也禁不住一下子失血這麼多。一路走去,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輕飄飄地。到了屋內,她便撲在床榻上,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前所未有的沉,昏天暗地的。醒來後,精神好多了,用了些飯,便再去熬藥。派人分送了下去,她端著一碗藥送到了姬鳳離那裡。令她驚異的是,姬鳳離的門前站著兩個侍衛,她認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