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奴婢不知是什麼毒,但是,奴婢猜想一定很厲害的毒藥。相爺給小姐下在合巹酒裡的毒,是他特地換了的。他給小姐的毒,是讓唐玉專門配的,相爺說,隨便一杯酒就能解去的。當日他救我時,就以為我自己已經將毒解了。”錦色生怕花著雨不信,顰眉細細說道。
花著雨凝眉想了想,當日,她的確只是喝了一杯蕭胤灌下去的奶子酒,就將身上的毒解去了。當時,還覺得疑惑,沒想到,原來,酒真的是解藥。如若,和親一路上,她早一點飲一杯酒,事情是不是就會完全不同呢?
花著雨掩不住心底的驚濤駭浪,過了好久,她才定了定神,眯眼說道:“縱然你說的是實情,縱然他是個好人,可是,也不能說明花家的案子和他沒有關係。都說官場險惡,他年紀輕輕就身為左相,他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不可能兩袖清風。他的心機和手腕,恐怕是你我都對付不了的。錦色,你所知道的,都是從他口裡聽來的,你不能輕易相信他的話!”
“可是,小姐,他確實是救了奴婢啊!他原本是不知道南朝拿我們做棄子,要中途捨棄的。後來知悉後,他便晝夜兼程趕了過來,親自從那些人手中救下了奴婢。只是,奴婢當時昏迷了,不然的話,便可以將小姐一道救下了。”錦色急急說道,因為怕花著雨不信,說得太急,竟然猛烈地咳了兩聲。
花著雨輕輕拍了拍錦色的後背,擔憂地問道:“你的傷,怎麼樣,還疼不疼,不礙事了吧?”
錦色點了點頭,笑道:“奴婢沒有事,聽說是一個年輕將領將奴婢拼死救回來的,奴婢還納悶是誰呢,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小姐。聽說,方才相爺還因為違反軍規罰了小姐,一會兒,我就告訴相爺,你才是真正的花小姐!”
花著雨顰眉道:“錦色,千萬不要!日後你還是花小姐,我還是軍營裡的一名將領。”
雖然,這個將領,有可能姬鳳離已經開始懷疑她是贏疏邪了。但是,就算是洩露了贏疏邪的身份,她也不願洩露花著雨的身份。她一點也不想讓姬鳳離知悉她是女子,永遠不想!
“錦色,當日在連玉山,追殺我們的那些殺手,你可知悉是誰派的?”花著雨問道。
“那肯定是炎帝派去的!”錦色低聲道。
花著雨搖了搖頭。
炎帝有可能,但不肯定。姬鳳離雖然救了錦色,但就能說明那些人不是他派的嗎?
“錦色,日後再不要說什麼奴婢的話,我們是姐妹。而且,錦色,你還記得,當日你給我的那個掛墜嗎?”花著雨忽然嘆息一聲說道。
錦色瞪大眼睛,問道:“小姐,難道,你找到我的家人了?”
花著雨點了點頭,昨日,若是早一點認出錦色,錦色就不會受傷了。只是可惜,一開始她沒有看到她。
錦色一把抓住花著雨的手,嘴唇哆嗦著,滿眼期盼地問道:“小姐,那我……我的家人,在哪裡?”
花著雨拍了拍錦色的手,緩緩說道:“那個掛墜,現在在北帝蕭胤手中,他說他的妹妹是自小失散的,耳後還有一顆痣。他的妹妹是卓雅公主,錦色,你是北朝的公主!”
錦色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良久都沒有說話。北朝!公主!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是北朝的公主。而她,卻自小生活在南朝,北朝在她的心中,就是敵國。這一次,她還送了糧草助南朝來攻打自己的國家。
花著雨望著錦色悲悽的側臉,她的心也隱隱酸澀。其實,她知道,錦色知悉了身世會難過的,畢竟,她剛剛在戰場上被北朝的刀劍刺傷了,還被蕭胤拿來要挾南朝,更要命的是,她被達奇撕壞了衣衫,差點就要當著那麼多兵士的面要侮辱她。錦色雖然自小就很堅強,可是一個女子,兩次面對這樣的事情,她心中,肯定是難以承受的。
可是,她卻不能隱瞞她了。錦色的身世,她是有權利知道的。
“我知道你聽了會難過,可是,戰爭不是你的錯。經過這一戰,我想,南朝和北朝應該會平靜一些年。如果你願意,還可以留在南朝,我不會說出你的身世的。”花著雨擔憂地說道。
錦色點了點頭,含著淚笑道:“其實,我心裡還是很高興的,謝謝小姐幫我找到了家人。只是,我太震驚了,我真的沒想到,我會是北朝人,小時候的事情,我一點也不記得。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南朝人的。”
花著雨苦澀一笑,“你什麼時候想開了,就回北朝去看你的大哥。他若是知道你是他的妹妹,肯定會非常疼愛你的。以前,他以為我是他的妹妹,就對我極好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