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相爺救我!”溫婉使了全身的力氣大聲喊道。
花著雨一聽相爺,心抖了抖,拿起破布又飛快地將溫婉的嘴堵住了。
“北帝你瞪大眼睛看看,看我的槍尖已經沒入了幾分,是不是快要觸到了她怦怦而跳的心?”花著雨抬眸笑著問道。
蕭胤的視線頓時凝注在花著雨手中的槍尖上,槍尖的長度,他是知道的,現在很明顯已經沒入了二分之一,若是再使力,只怕……
蕭胤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臉上神色卻是冷漠如霜。
花著雨定定凝視著蕭胤,其實,方才她在刺進去之前,已經將槍尖掰得快斷了,方才刺進去時,使了一個巧勁,槍尖在裡面是斜的,就算再使力,也是觸不到心的,她並不想殺死溫婉。但是,在外面確實看不出來。只能看到花著雨那長長的槍尖已經沒入裡面一大半,只能看到鮮血順著槍尖一滴滴滴落。這種境況,人人都以為,花著雨是真的要殺掉溫婉。
“北帝既然捨得,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花著雨慢慢地說道,一抬手,手中的槍作勢就要刺進去。
就在此時,蕭胤冷聲喝道:“慢,本帝……”
與此同時,花著雨手腕上微微一麻,似乎是被什麼打中了。手腕頓時一酸,拿捏不住手中的銀槍。
蕭胤看得清楚,那個吐出口的“慢”字便換成了冷冽的笑聲,他轉首眯眼瞧了瞧樓車的上的姬鳳離。
花著雨心中一怒,殺氣騰騰地回首瞥了一眼樓車上的姬鳳離,隱約看到了他微揚的雲袖。
原來,溫婉和容四,姬鳳離是一個也捨不得啊!
這一刻,她知道,已經前功盡棄。
溫婉不再是他們的籌碼了!蕭胤已經知道了姬鳳離不捨得讓溫婉死,所以用溫婉去換容四那是不可能的了。
其實,或許,姬鳳離根本就沒有想用溫婉去換。因為,畢竟溫婉也是他喜歡的女子吧,不然當初,怎麼會為了她棄了自己。就算溫婉跟了蕭胤,就算溫婉背叛了南朝,他依然不捨得殺她。
她慢慢地長槍收回,命令身後的兵士看護好溫婉。
蕭胤一伸手將坐在車攆上的容四拽了下來,將五花大綁的容四扔到了侍衛輕雲的馬背上,冷喝道:“左相大人,這個女人,我們先帶走了。你的陣法,本帝很有興趣闖一闖!”
姬鳳離站在樓車上,重新拿起了几案上的各色令旗。
天空中濃雲翻滾,淒冷的風呼呼吹來,似乎在哀悼這塵世間一切的悽慘。
就在蕭胤將容四扔到輕雲背上那一瞬間,悽風揚起了容四披散的頭髮,烏髮翻卷著,一張臉龐慢慢地顯露了出來,下巴,塞了布條的嘴,高挺的鼻樑,悽清的雙眸,微揚的帶著英氣的眉,飽滿的額頭……
花著雨的呼吸忽然凝滯。
過了那麼一瞬,她才乍然明白,讓她呼吸凝滯的原因,是容四的臉。這張臉,花著雨覺得有些熟悉,很熟悉很熟悉。
這張臉和夢裡她常常夢見的錦色的臉很相似,這是錦色的臉……
錦色!
花著雨的鳳眸一瞬間瞪大了,轉瞬又微微地眯起。
這是真的,還是在做夢?
難道說錦色沒有死?
也或者,是她眼花看錯了?
她想再看一眼那個女子,可惜的是,那一頭散亂的發再次遮住了她的臉,她被輕雲擒著已經伏在了馬背上。
馬蹄得得,蕭胤已經帶著他的兵馬開始在陣中衝殺!
花著雨的心不可遏制地狂亂跳動起來。
她沒有看太清楚,只是那麼一瞬間,所以,她迫切地需要再看清楚那張臉。
非常迫切地……
所有這些驚愕和疑問,在她腦中不過盤旋了一瞬間,電光石火間,花著雨動了。她策動胯下的駿馬,得得地疾馳了進來。
此刻,花著雨的腦中是空白的。
戰事激烈的戰場,在她的眼中只是一片虛空。眼前廝殺的兵士,化為那一夜那皚皚白雪上的刺目紅血,眼前的戰鼓號角,化為錦色那一晚的慘呼。眼前,只有那個被輕雲帶走的背影。
她多麼希望,那就是錦色,就是錦色。
身後傳來一聲大呼:“危險啊,寶統領!”。她卻並沒有聽見,只是策馬向前衝去。
錦色,如果真的是錦色,她從來沒想到,她還會活著,她更沒有見想到,她們竟在戰場上以這樣一種方式見面。而且,這樣的場面,和那一夜是何其相似。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