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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我這個徒弟時時在身旁。”

“不,我指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驀然是一陣沉默,她聽見君氿泉敲著棋子,有些猶豫。

“哥,我以為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這回又換成了君溟墨的沉默,而她這個旁聽者也不是傻子,略一思索便知君氿泉的弦外之意了。不禁握緊了壺柄,或許對這種事接觸得不多,她顯得格外遲鈍。

“哥,你這算是預設了嗎?”她久未聽見棋子落定的聲音了,這沉默讓人覺得有些可怖。

“我……”

哐當——她太過專注於兩人的談話,有一隻蚊子在她抓著壺柄的手上叮了好一會兒,她才注意到,驀然心虛,手中的茶壺便摔在了地上,一整壺青梅茶傾瀉而出,酸澀的氣息頓時充盈了清夜的竹林。

兄弟二人顯然不甚驚訝於她的到來,這麼近的距離,其實只要偏頭細看,便知隔牆有耳,更何況那一大壺酸澀嗆人的青梅茶早洩露了她的秘密。

她拾起僅剩的一小壺酸梅茶,走到兩人面前,尷尬一笑:“前輩為你煮了些青梅茶,我想還是莫辜負她的心意為好,便擅自拿來了,我……沒別的意思。”

君氿泉微微一笑,似乎早知她隔林偷聽,故意引出他哥哥的一番真心話,雖然被打斷了,但就其猶猶豫豫的態度而已,薄勝於無。她雖不擅談情說愛,但察言觀色還是不在話下的,君氿泉的這一笑,她便對這一切瞭然於心了,而想必君溟墨亦然。

“既然是前輩準備的,那我便嘗些罷。”君氿泉拿過茶杯,剛要倒一些,又搖頭道:“唉,這茶水倒了些顯得更酸了,我還是回屋添些熱水罷。”言罷,提了茶壺與茶杯,留下一盤殘局便嘴角含笑地離開了。

這一刻,她方覺日影的到來果使這個生冷怪異的君氿泉變了不少,至少,學會了誆套他哥哥的話了。

風有些澀,她捏袖掩面打了個噴嚏。

他顯得有些拘謹,猶是坐在一旁,說道:“春夜裡冷,還是早些回屋罷。”邊說邊收起了棋子。

她揮了揮手道:“不礙事,就是青梅茶約略刺鼻罷了。”言罷,兀自坐於君氿泉原先坐的位置上,捻起了棋子:“不如我們下一盤?”

“你?”他不禁失笑,這一笑,便徹底打破了青梅茶酸澀的氣氛,轉而有些沉穩了,如同四月熟透的梅子。

她也是抬頭一笑道:“怎麼?棺材臉,少瞧不起人了,來這兒一年多,我也是有些長進的。”至少,她自己已是自詡武藝雙全了。

“妖女畢竟是妖女呵,那便當是給你下馬威罷。”他收拾好了棋子,自行選了黑子,輕點於棋枰之上。

她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自知比不過他心思縝密,只能依仗快棋取些勝算。而今夜,他亦顯得有些浮躁,兩人衣袂交錯,互不相讓。

局勢愈逼愈緊,眼見著她的半壁河山便要失手,她卻驀然道:“棺材臉,你還是隨你弟弟出去見見世面罷。”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落子的瞬間有一絲遲疑。

她依然故我,於棋枰上力挽狂瀾,而又曼聲道:“年輕人嘛,總是該出去闖闖的,既然已經風平浪靜了,何不開始新的生活?”稍頓了頓,她又補了句:“前輩常這麼說。”

“你很希望我離開這兒?”他說出這話時,連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敲定一字,從中局挽回了偏角的劣勢,不動聲色道:“下棋便講究一個全盤,總是著眼於一隅,自以為找到了根據點,可是會失掉大局的呵。何必如此急躁?我不過是個門外漢,輸了可不光彩。”

他皺了皺眉,低頭落子不語。無何,便又逆轉了局勢,盤上白子漸稀零,以至於最後全軍覆沒。

她輕吐了一口氣,笑道:“其實只要稍顧全域性,便會發現先前固守的那一隅是多麼微小了。”

他卻說道:“即便是你明知這麼下封不住我的攻勢,意欲力挽狂瀾,也無法改變要輸了的事實,可你不也沒為輸了而沮喪失落嗎?”稍頓了頓,他又道:“再讓你下一次,恐怕也是方才的走法罷?”

她沉默了,似乎聽出了他話中的堅決。一切來得太突然,一如春夜的夜幕,悄無聲息地降落下來,不講一些情面。

縱然那夜兩人只是談論了一番棋藝,她卻發現來到山谷的這一年了,成長的並不僅是她的武藝、樂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聲斷霽虹裡

自君氿泉與日影兄妹離去後,山谷裡又恢復了寧靜。日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