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碎物,沒別的事,我們也該去音鳴城了。”
如此說來,她才記起,自己在雲暮城終不是久呆的,有些黯然道:“未料得這麼快便要離去了,還不過兩日光景,真有些捨不得了。算來到過的這些個城鎮,沐雨城雖也好,終是帶了些悽清意味,就數雲暮城最合我意,卻不想今日一別,他日不知何時得歸。”
明明她正傷別,他卻不知為何有些悅然,側目向窗外,似乎欲掩失態之意,安慰她道:“你若是喜歡,以後大可以常來。你的命途,也並不會永遠是如此無休止的奔波的。終有一日,你會得到你想要的,”驀然側首,初晨金色的暖陽嵌滿了他的右頰,熠然生輝,如玉流光,似水潺潺,他的聲音也透著一股輕暖的意味:“莫忘了,你可是一名奇女子呀。”
熹微的秋光照在她的眼上,微有些刺痛,便如這句話一般,讓她有些不舒服,是一種說不出的焦躁,略帶煩躁地說道:“你們這些人,淨說些沒意思的話。”
他並不計較,只自言自語道:“或許,那老道人說得沒錯,本是鸞鳳之命,又豈會隱默而終?冥冥中,自有定數,這是如何也阻擋不了的呵……”他的聲音,彷彿自東方而來,攜著朝光的威儀。
她無言地望著他向窗的側臉,暖陽似水,在他蒼白的臉頰上流轉。最後,她只是淡然轉身,低語一句:“走吧,莫耽擱了行程。”背對著陽光,她的身影在地上投下長長的陰影,他輕輕地合上窗,望著她轉身的背影,若有所思。
清晨的街道透著一股慵懶勁兒,過往的路人彷彿猶在夢寐中,行道遲遲,輕步緩行。路旁的小攤多半還未出來,只一些店鋪高捲起了簾子,已開門做生意。這是一個繁華卻不失悠閒的城池,她暗自想道。
他熟稔地領著她穿梭於大街小巷裡,曲巷深深,猶可聞各種早點的香氣,包子、清粥、酥餅、麵條各味雜陳,好不誘人。走著走著,她頓覺食慾大開,從心理上來說,她並不餓,但從生理上來說,她已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五臟廟非常不給面子地嚎叫了一聲,饒是她捂著肚子,這聲響也不小。淵轉過身來疑惑地望著她,不解道:“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她捂著肚子的模樣有些痛苦,兼有奇怪的聲響發出,看著確是像不舒服。
她訕訕道:“沒……沒什麼就是,就是有點……”欲言又止,生怕他聽出什麼,又遭笑話。
他甚是不解,緊張兮兮地抓起她的手腕,一陣號脈,嘴中唸叨道:“也怪了,脈象平穩,也無奇特之處,究竟是哪裡不對呢……”看著他如此鄭重而又擔憂的模樣,她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低笑了幾聲。
他皺著眉看她,似是看一頭怪物一般,嘴裡直嘟囔道:“也不知是吃錯什麼了,一天到晚神經兮兮的……”話說一半,他又似想起了什麼,嬉笑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不是吃錯了什麼,是什麼都還沒吃。”
被他一語道破,她不禁臉一紅,欲辯駁卻又張口結舌,只得任他眼底的笑意漸濃。最後她耐不住他捉弄的微笑與目光,紅著臉道:“好啦,就算是吧……那,那……那我們是不是找個地方先吃飯……”好不容易說完了這一句話,過程漫長得令她忽感自己老了幾歲似的。
成功捉弄了她一番,他心情頓時大好,優雅地伸了伸手臂,算是活動一下筋骨,慵懶道:“說來也是時候用早膳了,那便且隨我來吧,保準令你滿意。”言罷,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又驀然轉身前行,縱是如此也難掩他的低笑聲。
算是幾輩子的臉都丟光了,她的臉由紅轉黑,想她活了四十年,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沒見過?竟然屢次栽在這個肚子上,她簡直想仰天長嘆一聲:這便是所謂的,上帝在開了一扇窗的同時,會關上另一扇窗嗎?!
話雖如此,飯還是要吃的。更何況花的不是她的錢,當事人也不在乎這點錢,她更是吃得心安理得。沒三兩下,淵便熟門熟路地領著她到了一家酒樓,高樓華間,名畫貴飾,奇花異草,甚至於侍者也青衫緩帶、彬彬有禮,全然不似尋常店家。再說眼前這桌子菜,完全可以達到早茶的“豪華”標準,清淡而不少魚肉,繁多而不顯雜亂,兼具了各種特色、風味的美食。她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心理上希望挽回點面子,生理上卻已經耐不住飯菜的誘惑了,顧不著他的嘲笑,她大快朵頤起來。
他只是淺笑著柔聲道:“慢點兒,慢點兒,莫噎著了。”一旁看著,自己卻不動筷。環顧四下裡,不禁嘆了一聲:“這兒還是如此,一點也未變。”
嚥下一口鮮魚粥,她清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