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你究竟是什麼算盤?明明說好了……”似乎意識到自己聲音太高,忙壓下嗓子,“是叫她懷不上孩子的藥,這下子怎麼吃死了人?”
靜嬪也很懊惱,只是她懊惱的原因和貴妃不同,“禮貴人真有吉星保駕,這樣都叫她逃脫了,弄個阿哥做了替死鬼兒,算她運道好!”
密貴妃忽然覺得這個漢家女子很可怕,“這麼說來不是拿錯了藥,是你成心的?就是為了毒死禮貴人?”
靜嬪轉過眼兒看她,目光冷冷的,不起一絲波瀾,“貴主兒,什麼叫我成心?別忘了咱們是一根繩上拴著的,我要是掉下去,您也逃不了干係。這裉節上可別計較什麼藥了,想想怎麼坐實皇后和素以的罪名吧!死了個三阿哥,對您沒有好處嗎?統共就五位哥兒,懿嬪生的是廢物點心,不成器。少了個三阿哥,將來您兒子的路就能寬一點兒,您不高興?我可知道您為讓四阿哥有出息做了不少事兒,上回懿嬪差點兒小產不是您的手筆?後來要不是叫尚儀局那個死鬼宮女撞見,五阿哥能有機會來這世上?所以您別做出一副上當受騙的樣兒來,咱們是一路人,誰也別說誰手段辣。都是為了活得更好麼,您說是不是?”
密貴妃到現在才發覺自己落進了這個低等嬪妾的陷阱裡了,原來看她柔弱,心眼兒雖機靈卻能拿得住,自己也不怵她。誰知道她的狐狸尾巴露出來,其來勢比後宮任何一位都要兇。她的耳報神不賴,連她以前乾的那些事都打聽清楚了,看來是有備而來。她用力握住了拳,也罷,眼下先渡過難關再說。等大局定下了,憑她再大本事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總能找到機會收拾她的。
往遠處一看,夾道盡頭的天街上急匆匆過去兩個人,穿降龍朝褂戴紅寶石頂子,看行頭是皇帝兩個兄弟到了。貴妃和靜嬪也不著急拌嘴了,快步便轉進了長春宮腰門。
兩位王爺進了明間一看,滿室狼藉。宮妃們情緒都有點失控,他們邁進屋子時一隻茶盞飛過來,幸虧躲得快,否則還遭個無妄之災。
皇后氣壞了,坐在圈椅裡直喘氣。她本來身子就不好,被成妃和舒貴人一鬧,明顯有些招架不住。看見兩個兄弟進來就忍不住抹眼淚,站起來啞聲道,“三爺,六爺,你們來了?”
六爺是正統太上皇的兒子,封了鄭親王,統理內務府。三爺是莊親王的大兒子,堂兄弟裡年紀行三,大家習慣管他叫三爺。莊親王學太上皇扔了烏紗帽,把爵位傳給了兒子。小莊親王這會兒管著軍機處,和六爺的鄭親王一樣,都是鐵帽子王。
兄弟倆上前衝皇后打千兒,“給皇后娘娘請安。”
皇后扁著嘴抬手,“別圖這些虛禮了,你們去瞧了三阿哥沒有?我才得了訊息沒來及走動,這會兒人怎麼樣?傳御醫沒有?”
鄭親王弘箢嘆氣道,“傳了,御醫瞧過,也診了脈,早不成事了。這會兒人運到北邊欽安殿停靈,皇子皇孫又不能讓仵作驗屍,只好先蓋了棺,一切等皇上回來再做定奪。”
這是真判了極刑了,成妃掩著口嗬嗬的大哭起來,舒貴人聽了一口氣上不來,翻眼兒就暈死過去。屋裡人又是一通亂,正好貴妃和靜嬪進來,趕緊的安置了舒貴人,掐人中掐虎口喂水,這才悠悠醒轉過來。
“造孽的,這是誰下的毒手?”貴妃拿帕子掖眼淚,“好好的哥兒,說話兒就沒了,這不是要了做孃的命麼!二位王爺可得仔細查查,好歹給成妃和舒貴人一個交代。”
莊親王弘贊沉著臉滿屋子看一遍,“哪位是禮貴人?”
素以剛遇著這事兒慌得沒了邊,可一瞧見貴妃和靜嬪進門反而冷靜下來。她們裝模作樣的跟著同哭,到底有多少眼淚是真的?她自責歸自責,逮出幕後的黑手不才是最要緊的嗎?三阿哥可憐,不明不白的替她冤死,否則現在躺在棺材裡的該是她。
她往前邁了一步,“回王爺的話,我就是。”
她和皇帝鬧那一出,他們兄弟自然有耳聞。可再怎麼賞臉,畢竟死了的是位阿哥,事關皇嗣,非同小可,誰也沒本事保得住她。莊親王道,“我有幾句話問貴人,還請如實相告。才剛慎行司傳三阿哥跟前當差的太監問話,據說三阿哥早上過御花園,半道上遇見了您。您和他說了幾句話,給他一盒點心,有沒有這回事?”
素以頷首道,“有這麼回事。”
莊親王略一沉吟,轉頭向皇后作揖,“娘娘恕罪,臣弟斗膽,也有幾句話要問您。”
皇后疲乏的擺手,“你不用問,裡頭的經過我都聽說了。”
“喲,您的訊息可真夠快的。”貴妃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