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於魔族本陣的某處帳營之內,此處周圍設定有重兵把守,外者不得入內,而內者亦不可外出。
但在於近日之內,多有軍中醫術高超者進行探訪,而帶著上好的傷藥以及恢復元氣的藥材,想來是正在救治一位重傷未愈的貴客。
聽到護衛傳來那位居於嚴密防護之下的惡魔終於甦醒,林源便是顧不得喝上一口剛沏好的茶水,便是起身移駕來臨此處問候探訪。
見於門口處那道幽魅冷淡的倩影,一眾軍醫便是連連致以崇高敬意,而在來者的詢問下,一一詳實地稟告了這位傷重者的身體狀況。
生命已是得以儲存鞏固,但在於修為境界之上卻需要長時間調理恢復,畢竟所受的重創皆是由內而發,無數經脈損毀,只是魔紋尚且保護完整,否則重返巔峰只會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
知會一聲,來者一揮王袍,便是驅散當場除卻床上之外的所有惡魔。
而這些惡魔自然是遵從聖旨,紛紛告退離去。
望著床上那道正是被此地的陣法壓制的辛驍狩魔主,林源見於他此刻黯淡無光的悽慘面容,仿若一具行屍走肉,徹底失去了自我的主張。
真是像極了一個失去鬥志、毫無追求的傢伙。
但林源卻是有些不厚道地在心中笑了一聲。
雖然她想要挽救對方的用意自然不會是虛假,但對於這樣一位給她帶來過極大麻煩的存在,她自然難免泛起一絲報復後的興致。
“辛驍狩,怎麼說你也是一代魔主……可如今卻是一副頹廢沮喪的模樣,看來孤的一番心意,似乎是要白白浪費了。”
立於床沿,那張隱藏在紫色面紗之後的秀顏,正是在暗暗打探對方的狀況。
辛驍狩魔主從甦醒的第一刻,而見到周圍諸多惡魔正在為他灌輸魔力進行救治,進行修補體內的脈絡,雖然這些惡魔都極為陌生,但從這些軍醫身上的特有服飾,自然是不難知道,他如今究竟是落入了誰的手中。
當然,他同時也很快明白,之所以他尚且能夠有幸存的希望,一定會是出自於魔後的手筆……無論是出於仁慈,又或是別的特殊用意,這始終是一個無法抹去的事實。
只不過,對於能夠存活的事實,他反倒沒有覺察到如何的喜悅。
“……魔後陛下,其實你不必將我這條命留下來的。”
辛驍狩魔主的語氣裡並沒有如何的感謝,儘管這是一種意外,但他現在,卻是更希望自己永遠不要清醒過來。
“我很清楚,當時你的死志已足夠明顯。”
林源的語氣裡不再有刻意的孤傲冷淡,而趨向於她常態裡的平淡:“但孤不想你死得那麼早,而且你也不應當草率地結束自己的生命……難道你認為,你那自以為是能夠兩面周全的自我犧牲,便能夠換來最好的結局嗎?”
“或許對於魔後你而言,這的確不會是一種好的結果;但我智織氏族一脈,看來已是斷絕於我的手上,我身上被種下的魔咒,會告訴十七閣我的生命跡象,他們知道魔後還活著,而我居然也活著的訊息……那麼智織氏族,便一定不可能活下去了。”
辛驍狩魔主本應該憤怒的咆哮,畢竟魔後此下的決定,無疑是對於他的親屬家眷們會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但如今修為境界跌落僅餘不至以往三成水平的他,在於陣法的壓制下,根本動彈不得,比及於廢物也好不了多少。
聲嘶力竭也是沒有意義的,只會加劇他無能的一面。
“但你還是活了下來,這便可證明一切。”
早就猜到對方的想法,而林源也有了足夠的對策。
此時的辛驍狩魔主還有些沉浸在精神打擊的苦楚中,無法解脫出來,他只是無奈地感嘆一句:“只有我活著的話,那又有什麼用呢?”
沒有說話,林源只是望著對方。
十數息後,辛驍狩魔主終於是豁然開朗,而驚呼一聲:“對啊!……我居然還活著!”
“魔後,對於之前我犯下的所有過錯,我感到很是慚愧,我很抱歉……”
終於認識到事態仍有轉機的辛驍狩魔主,態度忽然發生了巨大變化。
“這樣的你,也不枉我在你身上花費了些許時日,將你身上那魔咒破除。”
這番話林源說起來帶著幾分笑意,似乎此事也算得一種挑戰的突破。
“魔後陛下果然是神乎其技,我除去佩服,又能夠說些什麼呢?”
倚在床墊上,辛驍狩魔主緩緩直起身來,便是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