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所能夠憑藉的,便實在是太少。
“此事,大致上已不會有太好的轉機,但即便人族會視我為敵首,但既然我是魔後,一定不會著急於將我斬殺才是。”
想及目前人族的行動方向和未來可能,要與這些侵略者碰面,只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所以,林源只好希冀於,能夠有這些敵人,說上一番話。
明白,總要比糊塗著,要好上不少。
……
另一處,人族進攻的腳步,仍舊在激烈地行進著。
而趙四手中的長劍,難得地沒有將對手的心臟挑破,反倒只是將對方打成重傷,勉強讓對方有苟活的一口氣。
“這一路上,我見過無數惡魔,但凡高強者,皆是自私自利,為求自保不擇手段,不惜犧牲於他者的生命來換取一線生機。”
走在業火的餘燼之中,儘管趙四與魔族勢同水火,但並不代表,他沒有自我思考分辨的能力。
他那鈍化破損的鐵劍已經歸鞘,代表著他已然不會再度出手的表態。
“只是這些求生慾望極重者,只會令我長劍斬去的速度更快。”
那些醜陋猙獰的嘴臉,趙四自然不會覺得值得記憶,所以,但凡是在他面前想要求生者,反倒不會有任何的活路。
而站在趙四面前的,則是一位身體四肢各處筋脈挑斷的巔峰魔神……當然,現在的這位惡魔,已無法再擁有等同與其稱號的實力了。
“咳咳……你們人類,果然是一貫的虛偽,假仁假義。”
儘管二者的言語並不相同,但高手之間的言談,自然不必停留於語言之上,而用以心神意識作為交流,便能夠將自己所要表達的內容,清晰地傳達給對方。
“只要你不殺我,那我便會一直阻止你。”
那惡魔臉上擠出豪烈的笑容,只是止不住血液從嘴角里淌出。
又或者說,他此刻全身都處於分崩離析的狀態,都在向外滲透著象徵著生命的元氣。
他強行驅動殘破的身軀,雙手死死地握著他的長槍,儘管那柄無往不利的槍鋒,早已被削成了半截廢鐵。
“我晾你英雄氣概,故而才放你一條生路……看來,你仍然是一心求死。”
趙四望著對方那殘缺的軀體,依舊亦步亦趨的向自己靠近,不禁嘆了一口氣。
經過這幾日對於魔族的討伐攻略,儘管他心中的初衷仍舊未有改變,但目睹於太多毫無反抗能力的魔族平民被無差別對待的屠戮,他自然難免生出了幾分不一樣的想法。
這麼做,又分別和殘暴嗜殺的惡魔,有什麼區別呢?
惡魔對於人族而言,終於是異類……但趙四卻從這些魔族身上,看到了自己往昔的影子。
因為往昔的弱小和無能,便只能夠任由他人驅使奴役。
所以,這也並不是趙四第一次放過魔族了。
昨日,他在清掃戰場之時,發現了一位正躲在傾塌房屋角落裡,瑟瑟發抖的一位魔族幼童。
在那個時候,他望著這魔族幼童眼神裡的恐懼和絕望,忽然內心變得不安起來。
曾幾何時,趙四也有過這樣的狀態,家道中落,而父母為了保護自己而亡……倘若對這樣不同世事的孩童下手,那自己豈不是成為了如同惡魔那般暴虐的魔鬼?
他有些猶豫了。
所以,他只是眼睜睜地看著,那名孩童在蜷縮顫抖之中,終於是鼓起勇氣,努力地朝著他視線之外的方向逃走。
望著這魔族孩童的消失不見,趙四的心情反倒放鬆了下來。
只不過,他才若有所思地緩步離開不久,就察覺到自己的腿間傳來輕微的異樣觸感。
回頭望去,趙四才發現自己在出神思考之刻,那名魔族孩童竟然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把修水果的小刀,正在無力地向他揮砍。
最後的結果,當然便是以趙四一把將對方提起,而丟到一處被塵埃碎屑堆積的廢墟里。
說起來,他倒是有些佩服於這魔族孩童的大膽了。
畢竟,當年的趙四,只能夠呆若木雞躲在暗室之內,聽著外面傳來慘烈的聲音,而身體久久無法動彈。
等到他恢復身體的控制時,已是……
當時的他,真是害怕極了。
雖然今日算是大仇已得報,而更以極端手段讓一個二流門派離奇蒸發,而涉及當年舊事者,也被趙四全數以殘忍手段斬殺……但終究他當年,沒有生出一絲反抗的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