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智鳴真的明白我的意思,想來他在這段時間裡,已是儘可能地蒐集著這些捕風捉影的小道訊息。”
那日所說的是“自由發揮”,但那智鳴要是有些頭腦,便一定會往林源感興趣的方向展示誠意;而那日林源問得最多的,則是勒冪城內外的訊息。
儘管軍中內『亂』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看到的事情真相越多,至少以目前的狀況來看,不會是壞事。
而潛行者公會,最擅長的事情,自然是……潛行。
這看起來像一句廢話,但潛藏在暗中做到的事情,的確不只有盜竊這一樣維持生計的手段。
就比如說,替某些不方便的權貴富豪走私寶物,也是潛行者們的工作之一。
身份的灰暗,這便是一種最好的隱蔽;再加之潛行者們辛勤歷練的潛藏技藝,想要將一些帝國明令嚴禁的“貨物”,從帝國邊境帶進來,又或者送出去,自然不會是一種太困難的活。
在林源看來,儘管潛行者公會近乎於歇業,那一眾潛行者們也是遊手好閒地聚眾玩鬧消遣時日,但終究還會有一批看不到的傢伙們,鋌而走險地做著陰暗的事業。
否則那潛行者公會的會長,又怎麼可能像個暴發戶一般,隨意地展示著那些無限價值的寶物?
恐怕隱藏在暗中的東西,遠比那日所見的還要多得多。
那日林源的看法,自然也仍舊是有所保留的。
但既然帝國能默許這潛行者公會的存在,那麼自然潛行者公會也就有與之相對應的價值。
“……我大概瞭解你的想法了。”
溫蕾薩的語速變得緩慢,而語氣也變得有些沉重。
看來將這封書信的內容,的確對林源有著非凡的意義。
這也就意味著,她不能夠再使著『性』子,堅持著反對的態度,而需要短暫地離開對方一段時日。
“但是,為什麼會是現在?”
溫蕾薩仍舊帶著一絲小情緒,似乎是不愉快地提問著。
揚起一個微妙的笑容,林源似是在表示著這個問題的多餘,而輕聲道:“因為收集訊息,總需要一段時間去完成;而現在,恰恰好是我最需要的時候,夠明白了麼?小薩。”
仔細地望了一眼林源,溫蕾薩稍微頓了頓,還是將書信拾起收好,而回道:“我不想明白……但這是你所需要的,我會幫你將事情完成的。”
“那很好……”
微眯著雙眼,睫『毛』泛起向上翹的弧度,林源將詳細的歸返路線方式講述,她已是早就命影子們做好了接應,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往返。
“快去快回,我就在這裡,等著你歸來,等著看那……算了,這裡看不到。”
想要將一個極冷又不幽默的玩笑話,但林源覺得很可惜,對方大概是不能夠理解某些沒有內涵、但卻能響遍大街小巷的洗腦神曲。
點了點頭,溫蕾薩鄭重地望著林源,但始終無法觀察出對方有什麼異樣。
溫蕾薩最終還是離去了。
而影八十六,則是開啟了她的使命。
感受著此時片刻的寧靜,林源也終於是發出了一絲放鬆的嘆息。
終究還是將溫蕾薩支開了。
事臨危急,林源反倒不想讓溫蕾薩與自己一同共濟風雨了。
她原來還在思考著,面對於殘酷真實的戰局,最為緊張刺激的對決,方能夠讓溫蕾薩得到更好的磨礪。
但現在,林源開始覺得自己當初的計劃還是太過於理想化。
魔族的大能,面對於千軍萬馬,大概是能夠表現出“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魄;但真正的混戰開啟時,即便是九紋的魔神,林源也並不覺得能夠有太多的自保能力。
更何況這是敵國聯軍還是有明確針對的計劃,而執行者又是做法異常瘋狂、而態度又異常堅決的……勇士。
畢竟除卻陣容的對立劃分,這些能夠為自己所信仰的事業甘於付出生命者,自然是真的勇士。
但恰恰是因為感嘆他們這種悍不懼死的風格,林源反倒覺得害怕了。
不僅僅是出於她自身問題的因素,而也是對作為近侍的溫蕾薩,感到越發地擔憂顧慮。
她毫不懷疑,溫蕾薩會在她遇難之際,不顧一切地挺身而出,阻攔敵軍的攻勢,即便是不敵,即便是……所以林源要杜絕這種可能。
說起來有些滑稽可笑,林源的初衷是想培養一批完全聽憑她指揮的部眾,而能有不畏生死、敢於奉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