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兩位使者間的絕密談話，林源當然是不可能聽到的。

否則，林源就會對以往的認知，有著顛覆、且煥然一新的看法。

就單單從這些使者們，早就知曉了她這位魔後，乃是異世界穿越過來的冒牌貨。

他們大可以早就過來清除她這個不穩定的因素，卻一直遲遲沒有動靜，甚至於在那哈拉喀邊境時……想來她不難推斷出，那位擁有著詭異召喚能力的使者，其實仍未用盡全力，而所謂的“被擊退”，也只不過是一次恰到好處的退去而已。

當然，至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的目的，僅僅依靠他們之間的片面之詞，仍舊是無法分析出來的。

不過，林源定然會無比震驚於那一句“我們都是被創造出來的標本”。

這個“我們”所囊括的範圍，就會顯得很大亦很廣。

而那句“戲劇之中的主角”，又恰恰與林源當時某種荒誕的猜測不謀而合。

可惜這一切，林源始終無法知曉。

她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深夜之中，拖著疲倦的身軀，與米爾薩斯元帥長談著關於當下戰事的看法。

畢竟把這些敵國聯軍們並於一處，並且能夠隨意排程惡魔將士，又似乎完全不在乎傷亡戰損率者，除非是瘋子，那麼就會是跳脫出世界本身的格局，為達目的不在乎一切的人。

“看來，你果然早就猜到了這些人的存在。”

米爾薩斯元帥聽著林源的分析，內心裡有些許的認可……雖然林源在於軍事韜略上的素養仍顯稚嫩，但邏輯推理上確實是個好手：“國師當初不與你說，大概是他為了避免給你不必要的增壓；不過以當下的情況，無論你是否能夠承受，也應該向你談談……這些使者們的存在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米爾薩斯元帥不再是從容不迫，即便是他，也保持著一定程度的戒備和……忌憚。

使者從天而降。

其後的內容，便只有疑問。

天究竟何在，天意究竟為何。

米爾薩斯元帥並不知曉，他唯一清楚的是，在魔界之中，除卻魔後有與其對抗的能力之外，大概所有的魔王，都並非這些使者們的一合之敵。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林源的心境的確突然下沉一分。

那豈不是這些使者們和神仙沒什麼區別，能夠隨意地掌握魔界之中的生死……這麼想來，林源又覺得哪裡不對勁，畢竟蘭在之前，斬出的劍芒，卻是能夠對那使者造成實質性的影響。

“這是規則的力量。”

米爾薩斯元帥帶著些許神秘的口吻，回答道。

“規則……什麼是規則？”

對於這個從未被提及過的概念，林源無論從魔界先者的心得以及學術讀物，又或者是魔後遺留下來的痕跡之中，都不曾見聞過此等說法。

“據魔後當年所說，世界在構建時，便是由不同的規矩匯合編織而成；畢竟無規矩則不成方圓，任何事物在成立時，都有規則可循。”

米爾薩斯元帥複述著魔後當年所說。

“……我不明白。”

並非是米爾薩斯元帥的話林源聽不懂，只是其中的精髓意蘊，林源卻不能夠領悟透徹。

“規則這東西，我也講不明白……需要你自己去慢慢參悟，急是急不得的，兩百年過去了，我也時常在思考，規矩具體的表現形式究竟會是什麼……但很可惜，大概是我煩務雜念太多，始終不得以切身融匯這種理念。”

米爾薩斯元帥的態度倒是坦然，而他只是做著他自己的理解：“在我看來，規則就是事物的本質。”

隱隱約約之間，林源終於是有所感悟。

看來自己的身上，並非是出現了什麼缺陷或是毛病……很有可能，則是對於規則的並不理解，才導致了魔法施放時，缺少了威能效果的核心部分。

看著林源進入深度思考的狀態，儘管此刻打擾不好，但當下戰況焦灼，容不得有絲毫的分心，米爾薩斯元帥則是說道：“此事不必急於一時，單單只是憑空冥想，又怎可切身體會規則其中蘊含的道理？”

“我知道米爾薩斯元帥著心於當下的戰況，只不過對方這次突然草草收兵，前後矛盾……我想在接下來，則會是對方更為瘋狂的行動，他們這次沒有完全將我逼迫，自然就會……我想敵軍的行動，基本上很難用詭計設伏，畢竟他們的指揮者，只會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來激起我們的反抗。”

林源的話，有些斷斷續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