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
倚在矮桌之上的某位奇異之人,用手扶著額頭,似是感覺到些許頭疼。
他的面容,已是被幽藍的謎團所遮蔽,而整個人的形態,看起來並不真切。
“我命你們全力進攻,即便全軍葬送了也沒有關係,可……奧承統領,你卻是儲存有生力量,反倒倉皇逃離而歸,這讓之前一切的代價都近乎於白費,而功虧一簣。”
沒想到在大功即將告成,如今反倒是因為某位統領的私心,而導致局面往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稟告使者大人,並非我等辦事不力。”
那位統領雖有九紋魔力之能,但看著眼前的這位面容詭異者,卻只能夠感到後脊陣陣寒涼,而不敢興起任何的看法:“那魔後的手段依舊詭譎莫測,又有一眾死士護在左右,我等即便全數出動,恐怕最終也無濟於事,故而……”
“好了,你不必再做解釋了。”
那使者有些不耐煩,他清楚對方一定做了一定思量考慮,但始終還是太膚淺:“我知道你害怕指揮不力,導致全軍覆滅,無顏歸來見我……但你以為的保全實力,在我看來才是最大的損失;我覺得你不會不清楚,我需要的並不是儘可能減小進攻的損失,而是儘可能地探測她的實力。”
“算了,既然回都回來了,你那一眾部下也就歸去休養整備吧。”
無奈的揮了揮手,這位使者便是示意道。
“謝過使者大人的……”
這奧承統領還來不及揖禮作謝,他的意識便在一瞬間,隨著身體很快地腐蝕溶解。
“那一眾將士聽命於你,也就罷了,畢竟這是他們的職責……可你卻辜負了我嘔心瀝血才想出來的計劃,既然你認為戰敗後無法歸返,那麼你就為這次的失誤付出應有的代價吧。”
他小聲地自言自語著,喜怒雖然無法流於面容,但他的情緒,則是不加遮掩地流於言行之中。
“哇,丹妮絲,你可真是最毒婦人心啊……一言不合,就把他溶解成一灘腐水,真是……浪費。”
而另一位臉覆著面具者,則像是從空氣裡踏出,語氣裡帶著些許的可惜:“你若真動了殺心,又何必直接下手,倒不如讓我將他製成一具魔偶,要知道這魔族的聯軍已是被你大手筆揮霍了不少,到時候兵力不夠,我看你還怎麼實施你的計劃。”
“又在說這種廢話……比起惡毒,你那腐蝕心智的術法,往往令受控者痛不欲生,能夠有所感知,卻無法對自己的身體進行任何的操控;我這化骨之毒可要比你仁慈得多,他離去的時候,根本不會感到任何的苦痛。”
那位被稱之為丹妮絲的使者,似乎是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無聊,手指在桌面輕輕敲擊著:“就算這些魔族軍隊全滅了,又能夠怎麼樣呢?這個世界的一切事物都在週而復始地進行著,日後定然又會有許多新生的生命降臨,又哪裡會因為我的想法而有所影響呢。”
那位戴著面具的使者,則是坐在了對方的對面,淡道:“若是不說些廢話,那日子可真就沒什麼意思了……像我們這樣的存在,本來早就已經失去了存在的價值;只不過仍舊想用雙眼,再目睹其後所發生的故事,雖然這些故事與我們都不再會有什麼關係了。”
“又來了,這是你第四萬七千零八十一遍這麼說了。”
前者的態度並非是對重複而感到的厭煩,對於他們來說,他們所要完成的使命,都早已不再被賦有任何的使命,而變成了一種空虛和乏味:“你若是真的想通的話,一開始的時候,你就該英雄的死去,而不是如同現在的一具行屍走肉,只會每日嗚呼哀哉,卻還不捨得自我了斷。”
“我只是有些……像我們這樣的人,本來應該是輝映一方世界的救世主,結果卻……你不是也沒捨得為自己的理想獻身嗎?”
後者則是說起了早就回問過無數遍的問題。
“這個答案,我想你我之間都是一樣的……只不過,又有能夠從這個圈子裡走出來呢?我們終究只是一些被創造出來的標本,即便到了現在,誰又能夠真的做出些什麼?”
前者搖了搖頭,太過遙遠的經歷,已經漸漸成為一種虛幻的泡沫。
當然,這些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無論他們曾經付出過多少努力……到最後卻變成了一出輕易被抹去的、滑稽可笑的演出。
“這就是你我早就被編織書寫好的命運,命中註定的……說起來我倒是挺佩服那些選擇徒勞無功的反抗者,儘管他們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但至少都比我們更為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