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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來到客棧門口,有小廝上前接過二人馬匹,牽去餵食,陸羽生注意到兩側馬棚內的十數頭高頭黑馬。

兄弟二人邁入客棧,大廳內燈火通明,人聲喧鬧,十幾張大桌上坐滿了客人,談笑風生,杯盞交錯。這時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從角落傳來:“陸兄弟!林兄弟!”

順著聲音望去,雲姑正站在桌旁,衝他們揮手。此刻她早已換了一身整潔的素裙,只是在手臂上纏繞著黑sè的絲巾。而她那桌上,坐著狼老和另外一位形貌相似的老者,更坐著路上那群黑馬壯漢的兩位首領,還有一位俊朗的少年,看上去與自己年紀彷彿,五官削挺,稜角分明,一派英姿勃發,衝自己頷首致意,笑容如chūn風和煦。

陸羽生第一個想到了狼老口中的少爺,於是也回敬了一笑。心中忖思,“他們果然是一路的,那麼雲姑和她的少爺肯定是來自某個北蒙世家無疑了。”

此時,便見雲姑已經疾步上前,說道:“能這麼快見到兩位兄弟,實在太好了,當時心憂兄長,匆忙辭別,我這心裡一直盼著能在楚烈城與你們重逢,一來報答一二,二來也想為兄弟引見我家少爺。”提及兄長時,她臉上的喜悅被憂傷沖淡,眼圈發紅。

“看你這神情,難道你那二哥,傷勢過重?”石頭臉sè濃重地問著。

雲姑神sè黯淡:“二哥雖然在幾名靈傑的追擊下,身受重傷,但是xìng命無憂,現在正在房內休息。只是我那大哥,被王級強者之手殘忍殺死,落得屍骨不存。”說到最後一句,竟成哽咽,淚水再次浸滿雙眼,簌簌落下。

“雲姑啊,節哀順變吧,你們兄妹三人的忠義,我銘刻於心,回去以後當稟奏父親給雲大建一座衣冠冢。”那英氣少年不知何時迎了過來,先是出言安慰著雲姑,然後躬身一揖道:“在下王孝然,今rì兩位恩公仗義出手,救下舍妹,大恩難忘,聽雲姑描述當時的情形,便覺英武不凡,我正盼著能見到兩位少年英雄,以期報答一二。”

“王公子客氣了,我們兄弟也只是恰逢其會,而且有云姑捨身護衛,又有狼老隨後趕至,就算沒有我們,令妹也必然安然無恙。所以還請王公子,不要太過掛懷,切不要以恩公相稱,象雲姑那樣稱呼我陸兄弟即可。”陸羽生當然不會居功自傲,他說這番話的時候,也在深深打量著對面這位貴氣逼人的少爺,單看這一班手下的實力,尤其是那狼老身邊悠然穩坐的老者,高深莫測,而那兩名首領,坐姿挺拔,不苟言笑,一股肅殺之氣,不似侍衛,倒像是常年征戰殺場的將軍。對方在路上又言及軍隊,決然不是普通世家,陸羽生心下多了一番計較。

“好,陸兄林兄高義,施恩不圖報,但小弟卻不能如此怠慢,來來來,請二位兄弟坐下共飲幾杯。”說著王孝然也不客氣,雙手握住陸羽生和石頭的手腕,將二人拉到桌前坐下,一桌人一一引見,兩位壯漢起身行禮,兩位老者點頭示意。

當眾人落座後,自然是一番敬酒,一陣寒暄,你來我往,推杯換盞,酒紅耳熱,漸漸熟絡起來。其間陸羽生也不忘叫店小二去櫃檯上檢視水秋雲留下的口訊。

這家客棧不愧是楚烈城的大客棧,靈酒香醇有勁,數杯下肚,石頭也是飄飄然,扯開嗓門問道:“羽子,我剛才一進南城門,就看到兩側樹滿石碑,好生奇怪,那是做什麼的?”

陸羽生沉吟不答,而桌上的人似乎也噤若寒蟬,卻有臨桌的幾名客人搭訕起來,“這位兄弟,一看你就是第一次來楚烈城,連英烈碑都不知道。”“就是,那可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英烈碑上所載盡是忠義英烈,千古悲歌,蕩氣迴腸。”“聽說這家客棧的老闆,就是忠烈之後。”

“噢,諸位,究竟如何,不妨說來聽聽。”旁邊有不少不甚了了的客人被勾起了好奇心,紛紛詢問起來。便有人藉著酒勁,站到椅子上,yù說這段歷史,在一片叫好聲中,繪聲繪sè,慷慨激昂地敘述起來。客棧裡無論聽過和沒聽過的客人,都被他的故事所吸引,聚jīng會神。

這個故事,陸羽生自然不陌生。前世來楚烈城的時候,便多次聽人講起。

這裡原本叫做東臨城,十六年前,北蒙不宣而戰,入侵大楚,這裡因為座臨鎮魔山脈,遂成兵家必爭之地,被北蒙近五十萬大軍突襲圍困,當時本城有十五萬平民和五萬駐軍,在城主項南天的率領下,堅守待援。可惜當時的大楚毫無jǐng覺之心,訊息更是完全被敵人封鎖,援軍遲遲未至。

敵人的叫囂和兇狠,激起了城內數萬修士的同仇敵愾,與守軍一起頑強抵抗,城頭喋血,前仆後繼,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