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了眼自己身上反穿的棉襖,趙有財猛地回身看向趙軍,聲音沙啞地道:“你瞎特麼整啥呀?”
躺在被窩裡的趙軍嘴角一扯,道:“爸,你昨天都燒迷糊了,我尋思你擱山上看著李大拐嚇著了呢。”
“滾一邊子去!”趙有財沒好氣地罵了趙軍一句,脫下棉襖翻面重新穿的時候,嘴裡說道:“我那是涼著了。”
趙軍無奈地撇嘴看了趙有財一眼,小聲嘀咕著道:“吃完藥,乾等你也不退燒,我把衣服給你翻過來穿上,沒一會兒你就不燒了。”
“跟那有啥關係?”趙有財重新穿好棉襖後,仍嘴硬道:“那是藥勁兒上來了。”
“行啦!”這時王美蘭扒拉了趙有財一下,然後指著炕櫃上頭說道:“你給大包拿下來。”
“大早晨折騰啥呀?”趙有財嘟囔一句,但隨即起身站在炕上,將王美蘭所指的大包拿下。
王美蘭抽開系的十字扣,開啟包袱從中拿出嶄新的小被子、小褥子,然後對趙有財說:“你給它繫上,完了送頂上去。”
“我不送!我再躺一會兒!”趙有財往被窩裡一鑽,將被子往上一拽。但下一秒,趙有財心裡有些不安,也感覺自己剛才說話語氣太生硬,便忙著補充解釋道:“我不得勁兒,一會兒讓兒子送吧。”
王美蘭白了趙有財一眼,拿著被褥轉身就奔東屋去。
這時趙軍也沒起來,但他卻問趙有財道:“爸,你還難受啊?”
“嗯!”趙有財鼻子發音,然後就閉上了眼睛。見他如此,趙軍也就沒再多問。
將近五點半的時候,睡回籠覺的趙軍醒來,他睜眼看到趙有財正下炕穿鞋,便問道:“爸,你還難受吶?”
“嗯吶!”趙有財穿上鞋後,站在地上直腰時,手摸在胸口上呲牙咧嘴道:“這胸腔子疼,渾身沒有勁兒呢。”
“那是沒好利索唄。”趙軍從被窩裡起來,邊穿衣服邊道:“要不行你今天擱家歇一天吧。”
“歇一天?”趙有財咔吧下眼睛,道:“我這個月……好幾天沒上班,還請假能好嗎?”
以前是兒子不好好上班,現在是爺倆不好好上班。
“哪怕啥的?”趙軍語氣很是仗義地說道:“那幾天不是幫林場打虎了嗎?林場同意你去的,也不算請假呀。”
“對!”趙有財聞言眼睛一亮,把棉襖扣繫上後,從靠牆的木桌抽屜裡拿了幾張衛生紙和手電筒後,便向外面走去。
沒辦法,再生病、再難受,想解大手也得去外面。
當趙有財從屋裡出來時,外面的天矇矇亮,二黑當先朝他叫了兩聲。但此時,趙有財卻是看向了東窗戶根下的小花母狗。
花妞妞、花龍,它們倆現在都不避人了,兩條狗各自扯著鏈子往一起湊。但因鏈子不夠長,使倆狗之間隔了有二十公分。
這二十公分好似阻斷了牛郎織女的天河,那花妞妞和花龍它倆臉對著臉,身後豎著的尾巴齊齊搖晃著。
除此之外,花妞妞的小屁股一扭一扭的,一雙後爪時不時地向後蹬上兩下。
“這……”趙有財一見,頓時面露喜色。憑他的經驗來看,這小母狗是起秧子了。
雖說這大冷天不是母狗起秧子的時候,但凡事都有例外,眼前這一幕明擺著,趙有財便不疑有他,快步向院外走去。
當路過二黑的狗窩前,趙有財衝那一直撲奔自己的二黑一甩手,道:“彆著急,等我回來就給你安排個媳婦兒。”
“嗷!嗷!”趙有財話音剛落,倉房裡傳出兩聲狗叫,黑虎搶在二黑前面給予了趙有財回應。
當趙有財從茅房裡出來時,趙軍也正好從屋裡出來。
而當趙有財進院時,趙軍剛好進到倉房裡去看黑虎。
雖然限制黑虎的行動,但每天得放它出來溜達一圈。這狗毛病不少,可也挺有規矩,它寧可憋著也不會在倉房裡拉尿。
因為家裡來了兩隻小母狗,而黑虎這廝不但貪吃還好色,所以趙軍拿個繩子將其拴上,然後牽著黑虎從倉房裡出來。
可當趙軍牽著黑虎從倉房出來時,正碰上趙有財帶著花妞妞過來。
二黑的狗窩離倉房最近,所以爺倆各帶著一隻狗在倉房前相遇。
花妞妞被趙有財一路牽來,不住地左顧右盼。這小母狗在永利屯風流慣了,那屯子的公狗讓它睡了個遍,再無新鮮感可言。
而前天一到趙軍家,看到這麼多精壯公狗聚在一起,花妞妞那叫一個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