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聽張援民說到硬仗倆字,顧洋想到了黑瞎子,一想到黑瞎子,顧洋扯起被子矇住了腦袋。
夜深,人不靜。
趙有財曾有一個夢,夢裡他有錢了,一沓沓大團結縫在了棉襖裡,弄得那棉襖跟戰甲一樣。
今夜,趙有財又做了同樣的夢。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睡夢中的趙有財忍不住傻笑起來,驚醒了睡在他和趙軍倆人枕頭中間的小猞猁。
小猞猁縱身從趙軍頭上躍過,落在趙軍、周建軍二人枕頭中間。
小猞猁剛趴下不久,周建軍忽然呵呵一笑,驚得小猞猁再次起身。
比起趙有財,周建軍的夢就單純多了,他夢見自己和趙軍一群人在東大溝上起網。十多斤、二十多斤的大魚一條接一條,鋪滿了整個河面。
小猞猁躍過趙軍,又跳回趙軍和趙有財中間。
此時趙有財已安靜下去,小猞猁短尾巴往回一收,將身一蜷,把頭歪靠在趙軍枕頭上,屁股則對著趙有財。
小猞猁剛睡著沒多久,趙有財忽然驚坐而起,一臉慌張地向左右張望。
屋裡一片漆黑,驚醒的趙有財大腦一片空白,他茫然地看著四周。
忽然,趙有財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雙手分向左右摸索。當碰到趙軍被子的一瞬間,趙有財一把抓住被子,用力向上一掀。
趙軍驚醒,起身拽開燈,眯著惺忪的睡眼看著趙有財,問道:“爸,你幹哈呀?”
燈光亮起,趙有財看著趙軍,瞪眼問道:“我棉襖呢?”
“棉襖?”趙軍一愣,伸手拽過壓在趙有財被窩下面的黑棉襖,扯到趙有財面前,問道:“爸,這不擱腳上壓著呢麼?”
趙有財抓過棉襖,緊張地在棉襖面上摸著。
看趙有財的樣子,趙軍問道:“爸,你是不是睡冷了?”
“啊,不冷。”趙有財淡淡地回了一句,此時終於回過神了。
之前趙有財夢見把棉襖絮成鈔票戰甲,但一轉頭棉襖就丟了。
“爸,咋的了?”趙軍關切地問道,而這時周建軍也醒了,睡迷糊的他在刺眼燈光下睜開眼睛,問道:“爸、小軍,咋的了?”
“啊,沒事兒。”趙有財道:“你倆睡覺吧。”
“咱爸睡毛了。”趙軍回頭對周建軍說:“姐夫,你睡吧,明天還上班呢。”
關燈、躺倒,趙軍、周建軍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而趙有財卻睡不著了。
他雙臂置於被子外,雙手緊緊扣在一起,這時候的趙有財心裡很是不安,他有些惦記自己存在林祥順家狗窩裡的錢。
這可不是趙有財不相信林祥順,林祥順在他家住了三年,那就跟自己家孩子一樣。只不過,趙有財越想越認為狗窩那個地方不靠譜。
有些時候啊,有些事本來沒多大,但越想越煩,越想越不安。
隨著時間的推移,趙有財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他輾轉反側,與小猞猁小眼瞪小眼,從凌晨一點瞪到三點,一人、一猞猁誰也沒睡。
屋裡漆黑,趙有財也看不清牆上掛的鐘錶,就這麼又不安了一會兒,等聽到外屋地有動靜,趙有財知道那是王美蘭起來了。
趙有財坐起身,拿過蓋在腳下的棉襖穿上,然後套上棉褲下地。
“哎呦!”正在灶坑前引火的王美蘭,聽到身後傳來開門聲,回頭一看問道:“你咋起這麼早呢?”
“啊,我上茅房。”趙有財回答一句,便快步走出門去。
東北冬天早晨的三點半多,不到四點,外面還黑著呢。
從家出來的趙有財什麼都沒顧得上,拿著手電筒匆匆忙忙地就往院外走。
這黑燈瞎火的,趙有財又是帶著目的往外走,就沒留意到黑虎的狗窩已經空了。
而看見趙有財過來,站在狗窩外的二黑髮出聲聲悲鳴。
“二黑呀!”趙有財心裡有事,就沒留心分辨二黑的叫聲,只當它是想與自己親近,當即招呼二黑道:“我一會兒就回來哈!”
說著,趙有財便出了院子。
從自家院子出來,趙有財快步往林祥順家走。到林祥順院外時,趙有財眉頭皺起,隨著他撥開籬笆仗子門進院,手電往東邊牆根下一掃,不禁暗道:“壞了!”
然後,趙有財邁開大步就往後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