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宇文君清修一整日,眸光清澈,精氣神盎然,然傷勢並未好轉。
無極強者的反噬,豈是能輕易化解的。
門外傳來陣陣腳步聲,宇文君起身,走出房門一看,才看見是蒲維清提著飯菜來了。
“自己蒸的饅頭,還有些小菜,你可以將就一頓。”蒲維清道。
宇文君有些意外,隨即微鞠一躬道:“多謝。”
兩人來到屋內,蒲維清將熱騰騰的饅頭和小菜放在桌上,又將一雙筷子遞給宇文君。
宇文君也並未含糊,一整日沒有吃飯,拿起饅頭便吭了起來,小菜滋味兒不算可口,但很入心。
蒲維清靜靜地看著宇文君,一言不發。
他留意到了宇文君體內的傷勢,也看出了些許端倪。
蒲維清起身,親自燒水煮茶,既然是有功之人,便值得蒲維清親自犒勞。
許久後,宇文君擦了擦嘴,瞥向茶壺,水還未燒烤,一念之間,一道細微的金色光火出現在茶壺下方,片刻間,水開了。
“煮茶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情,無法急功近利,這樣煮出來的茶水,不夠品高味正,是沒有韻味的。”蒲維清徐徐說道。
宇文君卻笑道:“形勢比人強,我現在想要喝茶,可水還沒有開,便只能拔苗助長,其實許多事情都是根據形勢來決定的,至於本質是什麼,似乎沒有多少人在意。”
“除非是有很大的閒情雅緻,才可慢慢探尋本質。”
“當然,僅限於俗事。”
蒲維清無奈道:“巧言令色。”
茶香四溢開來,細細感知之下,著實沒有多少韻味。
蒲維清小聲道:“最近可去過北海?”
宇文君搖了搖頭道:“近日諸事繁忙,還未去過北海,再者去了之後,也會讓我感到不自在,自從有了小皇月這個師妹之後,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也幸虧很忙碌,故而沒有發生相互指責,互相殘殺的事情。”
“其實我也不喜歡和女人計較什麼。”
“從頭到尾,我也很尊重她的決定,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扶搖這座門庭,若是真的沾染了俗氣,因果,那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
“我也希望,可以看見,她往後的偉大榮光。”
蒲維清微微一笑道:“怎麼聽著酸溜溜的,這不像是你啊。”
宇文君略有失落的低下頭,道:“我已不是少年了,只有少年人,才可以隨心所欲的去做自己,而今,魔族多出來了一個慕淳,其實力不在魔族武王之下,一場血戰過後,我也遭受重創,鎮安王亦是如此。”
“神族與魔族的南望城之戰,我也很久不曾關注過了,下月十五,又得去一次魔界。”
“北方以工代賑,恆昌宗也得出力一二。”
“秋水郡還有一座恆昌書院尚未動工。”
“諸事繁忙,真的不是說說而已的。”
蒲維清聞言,一臉柔和道:“也不要太累了。”
宇文君愣了一下,道:“這算是長輩的關懷嗎?”
蒲維清淡淡笑道:“算是,我只是覺得,若是太累的話,其實也做不好一些事情,更做不到一些偉大的事情。”
宇文君:“……”
“真的謝謝。”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屋外,夜色從四面八方湧來,皇都也點燃了萬家燈火。
“我該去嶽擘那裡了。”宇文君道。
蒲維清道:“你去吧,明日一早,可以去我那裡混飯,這一次,你不用洗碗。”
宇文君一笑置之,老一輩的話,有時候可信度不高。
擺了擺手,便一步橫渡虛空,來到了嶽擘的將軍府外。
兩位護衛見狀,為之一驚,細看之下,才發覺是宇文君到來,不愧是八顧之首,來無影去無蹤。
“勞煩通報一聲。”宇文君一臉柔和道。
然無需通報,門戶自然開啟,宇文君突然到訪,府內的嶽擘也是早有察覺。
一步跨出,來到了中庭。
嶽擘獨自一人喝著悶酒,桌子上的下酒菜,也只是花生米和牛肉乾,至於酒水,也只是尋常濁酒。
正是上一次齊瀚與他分別時,在那家館子裡的酒水與下酒菜。
齊瀚的確是沒有死,嶽擘也無需傷心欲絕的懷舊。
只是嶽擘心中有不祥預感,齊瀚離開皇都時日不長,飛龍騎軍便陣亡了一千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