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凌玉卿依依不捨將宇文君送出大門,柔聲道:“公子要走了,人家心裡真是捨不得,可難過了。” 宇文君會心一笑道:“別裝了,怪累人的。” 凌玉卿調皮嘟嘴道:“公子今夜來就是了,人家會給你開門的。” 宇文君緩步離去,不在多做糾纏,既已搭橋,結下來便可一帆風順。 待得宇文君離去之後,凌玉卿神色一凜,走至水井旁,輕盈一躍跳了下去,未見波瀾,無聲無息…… 返回書院後,宇文君便直接進入臥房,一整夜都沒休息好,白日好生睡一覺,和三生白狐打交道太過提神醒腦,得養足精神才行。 北海。 海岸線綿長,清晨霧氣濃郁,略有些驕狂的晨風也吹之不散。 一襲白衣的妙齡少女,長髮烏黑靚麗,白皙的巴掌臉上寫滿了沉思,她手握名劍流雪,緩步走在晨霧之中。 四野白茫茫一片,難以看破虛妄。 忽然間,一聲驚天動地的虎嘯聲傳來,繼而一尊白虎悍然殺至景佩瑤近前。 大黃庭後期,修為已在景佩瑤之上,正面攖鋒,景佩瑤絕非對手。 眼看白虎即將撕碎這位人間絕色時,景佩瑤抬起玉手,驅散了晨霧,一道柔光落在白虎額頭上。 這尊白虎見狀,情緒莫名安靜,像是找到了某種歸屬感,痴然凝望景佩瑤,猶如一個做錯事的孩童。 無風無浪,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寂靜中降服白虎。 白虎低頭,景佩瑤將手摁在白虎額頭上,溫柔笑道:“原來最近忙著勾搭美女。” 轉身,腳下一條聖白長路鋪展開來,景佩瑤帶著白虎進入了北海深處。 北海之地,禁制重重,若非無極高手親至,景佩瑤自是無敵。 …… …… 入夜以後,宇文君一切如常,前往那座莊園尋凌玉卿暢聊人生。 雖知曉這樣不好,可宇文君也無法威逼利誘讓凌玉卿說出實話,女子唯有得到其芳心之後,才可讓其臣服。 月冷星稀,離開繁華地段後,宇文君便抄小道,順著護城河岸往東而去,本以為今夜並無波瀾,誰曾想前方仍舊有人在等他。 柳樹下,一位身著華服的壯年男子眸光凝望而來,雖說模樣俊朗,卻是一臉煞氣橫生,透出破極修為。 宇文君停下腳步,意外道:“閣下為何事而來,開門見山即可,無需耍弄手段。” 壯年男子緩步走至宇文君近前,故作溫和笑道:“公子深夜與妖族勾連,若傳揚出去,興許會壞了風評,南嶺書院即將開課,想必公子也不願節外生枝。” “公子放心,此事只有我一人知曉。” 宇文君觀其面相,聞其聲,已判斷出來自於北方,興許出自於雲漢州。 破極高手若要入皇都,得經過星羅稽核,此人直衝宇文君而來,必然不在星羅諜子監控之中,皇都之中有此手段,又和自己有仇的人,大致只有許還山,以及蕭楚。 許還山真是陰魂不散。 宇文君溫和道:“閣下姓甚名誰?” 身材高大的壯年男子應道:“在下楊宏一,雲漢楊氏。” 雲漢楊氏,於北方大地屬甲等豪門末流,影響力頗大,把持地方政務是常有之事。 宇文君仔細回憶了一些過往,顧雍似乎和雲漢楊氏有仇,但仇恨不大,遠不如赫連家族那般深沉。 “所求何事?”宇文君笑問道。 楊宏一言道:“若公子允准,還望將高志與井寒清歸還於北方大地,此前興許有些誤會,不過當下誤會已經解除了。” “那兩位終歸出自於我北方。” 七律成員,八顧成員,在北方任何一豪門貴族中都可列為座上賓,只要高志願意,當即可娶一位豪門世家的掌上明珠為妻。 宇文君繼續問道:“除此之外呢?” 楊宏一繼續說道:“還望恆昌書院往後不要向北方挺進,同時,也希望公子往後可謙虛做人,不可意氣用事。” 宇文君笑道:“許還山給你教的不錯。” 楊宏一呵呵笑道:“公子說什麼?我竟有些聽不明白,據我所知公子不是一個喜歡打啞謎的人。” 顧雍死後,許多人都敢對宇文君下手,早前有秋清與柏小衛庇佑,無人敢攖其鋒,恆昌宗落成之後,宇文君便有了軟肋,他若是任性了,諸多寒門子弟就得遭殃,拖家帶口甚是不易。 北人果然夠直接。 宇文君笑道:“只是這些,恐難以讓我低頭,不如你說說你還知曉什麼?” “莫要擔心,而今你我在這裡相遇,你在破極,我在大黃庭,我非你對手。” 楊宏一笑道:“公子好生風趣,我只知曉昨夜公子很是得意,一身龍氣著實滋潤了那三生白狐,本想近距離觀看,可偷牆根終究不文雅。” 宇文君認為自己足夠小心,還是被人擺了一道。 陰招防不勝防啊。 無奈一笑道:“你真有意思啊。” 楊宏一得意道:“比較之下,還是公子的所作所為更能上的了檯面。” 說話間的功夫,有一女子,身著黑金甲冑,手握血矛,血矛之上仍有血跡。 武宓輕笑道:“都處理乾淨了,唯獨剩下許還山。” 楊宏一神色驟變,一臉震驚凝望向武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