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生之死,不到兩日,傳遍人族上下。 兇手是誰?那是老百姓與江湖野遊才會在意的事。 可此事若無一個結果,恐難以下臺。 太和殿內,謝一鳴,陳守心,季建,以及王家嫡系,盡數跪在人皇面前,婦道人家細微的哭泣聲,也令整個金碧輝煌的大殿顯得有些晦氣。 人皇對此,略有不滿,奈何死者為大,他也只好忍而不發。 今日,秋清與柏小衛都在場,二位丞相大人,亦是一臉悲苦之色,這份悲苦究竟是附庸場合,還是別的原因,便不得而知。 人皇摸了摸鼻子,眼神含蓄而又深沉,鼻子微微發酸,望向謝一鳴身後的撐樑柱,感傷道:“不日之前,北方隋霆走火入魔,一代年輕俊彥,就此身死道消,我人族未來少了一擎天之柱。” “如今,王老先生又遭遇不測,朕心如刀絞,悲痛難言。” 謝一鳴與季建同時微微抬眼,陛下眼眶紅潤,呼吸沉重,一臉倦容。 案臺上的卷宗,陛下已一一過目,死於一柄捲刃的柴刀,那柄柴刀究竟去向何方,饒是星羅諜子,恐也無法查清此事。 王老婆子哭訴道:“請陛下開啟星辰臺,以窺探兇手。” 王長生,乃是南方大地舉足輕重的名宿,深受年輕學子敬仰,出殯之日,長街兩側,有無數學子為其送行。 兇手若不查出,簡直天理難容。 此時此刻,與王長生昔日不和的人,被紛紛關押起來,進行詳細審問,便是與王長生有過口舌之爭的人,也被一一追查。 誰都知道,這不可能出任何結果。 可這些事,足以讓陛下心頭沉重。 想到此事,人皇陛下心中便悲苦不已,宇文君下黑手,直接讓他壽終正寢也好啊,何須留下深約兩寸有餘的傷口呢。 此事,需要一個交代,對南方文人一個交代,對人族世界一個交代。 陛下嘆息道:“也罷,朕便開啟星辰臺。” 大袖一揮,大殿之內紫薇真元洶洶滾動,一副燦爛畫卷,浮現在眾人眼前,近幾日在玉華州內橫渡虛空過的人,都難以遁形。 一眼望去,也唯有謝一鳴和季建有過橫渡虛空的痕跡。 王老婆子看到這一幕,心如刀絞,她知曉星辰臺可抹去某些痕跡,有些事,已無需多言了。 死者為大,季建硬著頭皮說道:“陛下,王家上下忠心耿耿,門生故舊遍佈天下,還望陛下明查此事。” 此刻,一直沉默不語的秋清大人發話了。 “據我所知,星辰臺無法記錄無極之中的佼佼者,如昔日的顧雍與扶搖女帝,想來那兇手未曾橫渡虛空前去殺人。” “諸位好生回憶一番,王家可有生死大敵?” 南人處事圓滑,王家便是有生死大敵,也早已在多年前有了個了斷,且世家大族多數同氣連枝,絕不會有生死大敵。 謝一鳴繃不住了,誠然道:“破案追兇一事,是當下重中之重,還望丞相大人平素樞機些。” 秋清臉色微黑,謝一鳴這後生,竟敢如此說教自己。 隨即回嘴道:“自然要追查出兇手,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能放過一個壞人。” “當下,人族境內有此能力者,寥寥無幾。” “若將那些人挨個排查,恐又會引發動亂,前線大軍近些時日雖在養精蓄銳,未有戰事,但後方出了些腌臢事,難免擾亂軍心,助長妖族士氣。” 謝一鳴硬著頭皮問道:“丞相之意,此事無需再查?” 身為南人,謝一鳴在鄉情一事上,與季建,與王長生,是真有共鳴的。 故而今日,他放肆了些。 柏小衛含蓄開口道:“查自然是要查,王老乃是泰斗名宿,不可隨意死去。” “諸位放心就是。” 有些事,如那令人作嘔的愛情般,短期之內不會有結果。 王長生與隋霆為何而死,眾人心中都有數。 人皇陛下沉默須臾,眉眼湧上一抹凝重,沉聲道:“十日之後,朕給諸位一個結果,如何?” 謝一鳴,季建等人連忙叩首在地,未敢再有隻言片語。 人皇陛下話鋒一轉道:“前方將士養精蓄銳,後方出了如此糟心之事,還望諸位,可聊表寸心,慰問前方將士。” “大爭之際,上下一心,方為正道。” 謝一鳴心中頓時一沉,重開月旦評,已讓世家大族痛苦難言,如今更要敲竹槓? 最狠不過帝王心啊…… 秋清連忙雙手作揖道:“啟稟陛下,恆昌宗宇文君,已整理大量修煉資源,軍需,送往北方戰場,非但是給張本初,郭盛和兩人補給,便是嶽擘將軍那裡,也將受到多番好處,如難道一見的破境丹,以及滌劍谷用上佳材料打造的長槍大戟。” “酒肉一事,那更是必不可少。” “此時此刻,糧草大軍,已在路上,由宇文君親自開道護送前往妖域。” 人皇含蓄一笑道:“朕本以為,年輕人風流意氣只是有感而發,如今國戰當頭,八顧之首不負白鹿之名,值得盛讚。” 柏小衛順勢言道:“雲漢楊氏等族,亦是有所表態,誠意十足,據聞楊氏府庫,此次空虛四成。” “北海之地的伏城,也是將赫連家族諸多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