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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一刀斃命

景佩瑤聞後,一臉鎮定從容,眸光若平靜的湖水。 輕聲道:“丞相珠玉在前,你便定了心思,又想著用應龍壓陣,那老儒生不值得這般陣仗,可死在你刀下,已是榮幸。” 宇文君茅塞頓開,摸了摸額頭,燦爛一笑道:“夫人所言極是,是我亂了心境,於情於理,那老傢伙著實不配面見應龍真容。” 景佩瑤道:“玉華州,南嶺書院外,有一街道,名曰長樂街,那裡有一府邸,三五丫鬟僕人,兩名護衛。” “那兩護衛,修為不過黃庭。” “此時此刻,王長生正在床榻之上打坐冥想,等我們喝完這杯茶之後,再去。” 宇文君面容逐漸緊繃,繼而容光煥發,如聞到清晨第一道天籟之音。 微笑道:“夫人早就知曉了?” 景佩瑤沒好氣道:“甩手掌櫃也不可當太長時日,你心思細膩不假,可總在忽略一些自認為不重要的小節。” 女帝傳人瞥了眼信紙上的內容,凝望向宇文君,道:“隋霆死於走火入魔,他正值壯年,無論體魄亦或本心,都正值巔峰,不該這般死去。” “這張紙上,就寫了吃相二字。” “王長生年事已高,死於壽終正寢,倒也合乎情理,可這太過於巧合。” “還是死在兵器之下,足夠突兀,也足以慰問人心。” 宇文君單手撐腰,緩緩坐在木椅上,另一隻手給自己倒茶。 心裡既覺得驕傲,又覺得深夜的風稍微有些刺骨。 妻子懂得許多道理,識別細微之處,宇文君很驕傲,也覺得有些冷。 也許,只是自己想多了。 可能是真的想多了。 景佩瑤眼神狐疑望向宇文君,清脆問道:“怎麼了,片刻間又心境不穩?” 宇文君從善如流道:“斷念流雪留下的傷口,世間獨有,得換一柄兵器。” “玉華州郊外,有諸多農戶,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們的柴刀用來剁肉,當也不錯,用完之後,可否還給人家?” 景佩瑤陷入沉思,南人心思細膩,很在意細微之處。 想了想道:“今夜死的人,明日才會出結果,最好是用別處州郡的柴刀。” “賀州之地,人傑地靈,那裡群山連綿,用柴刀的百姓數不勝數,是一個不錯選擇。” 讀書人死於砍柴人,未必會載入史冊,但大致會成為諸多說書人的素材。 宇文君舉杯喝了大口茶,來到景佩瑤身旁,牽起纖纖玉手向大殿外走去,略有含蓄道:“殺人一事,夫妻兩人粉墨登場,是否有點不太好。” 景佩瑤淡淡看了眼宇文君,撇嘴道:“你也可放開我的手。” 宇文君燦然笑道:“夫人之手,柔如素荑,不放。” 景佩瑤無聲而笑,夫妻兩人走出大殿,一步跨出,便到了賀州大地。 荒郊村野的星空與月光,總是格外清澈,山谷裡傳來陣陣天籟,不遠處有螢火蟲飛舞,如此美景,也不值得留念,只因此地是貧瘠之地。 那些讀書人與政客,總喜歡讚美鄉下的月光,還有那小鎮姑娘,那質樸的民風情懷,不知是在讚美自己還算辛苦的過往,還是別的。 尋常百姓,多有小人之心,偶有淳樸之風透出,便會飄揚萬里。 可讀書人與政客溢位讚美之詞,總會有貧苦百姓點頭稱讚。 宇文君龍眸如炬,村莊四方無極之地,在宇文君視野中一覽無餘。 眸光飄過多個柴棚,每家每戶的柴刀大同小異,鋼火各有不同。 宇文君相中一手柄短小精悍的柴刀,刃口微卷,明日就得在磨刀石上好生打磨一番。 隨即,探出手,一縷夜風從夜色深處透出,下一刻,宇文君柴刀在手。 景佩瑤打眼一看,玩味笑道:“倒是有趣,王長生老了,這柄刀也老了,可刀還能再磨磨。” 真不知今夜過後,那些查案的官府人士,該如何鎖定兇器。 宇文君壞笑道:“動手之前,是否需要叫醒他?” 景佩瑤沒有回覆,只是鄙夷的瞥了眼宇文君。 後者尷尬一笑,又拉住妻子的手,在村外散起了步,這會兒,王長生應當躺在床上,只是還未入眠而已。 不多久後,夫妻兩人來到河邊,宇文君順上游望去,說道:“遠處那座山峰雄偉壯麗,今夜你我見到那山裡流淌而出的水,兆頭還是不錯的。” 景佩瑤略有狐疑道:“以往你殺人,從不會手軟,為何這一次多愁善感了起來?” 宇文君仰望星空,有感而發道:“殺人時,當有敬畏之心。” 景佩瑤略有所思,柔聲道:“別裝聖人了,他應當入眠了。” 下一刻,又是橫渡虛空。 玉華州,王長生臥房內,燭火通明,四野敞亮,臥榻之上,老人家平臥,頭顱對準房梁,其姿態當得起筆直玉立,剛正不阿。 宇文君無聲無息而來,立於床頭,手握柴刀。 他還可聽見老人家略為粗重的呼吸聲,隨即,手起刀落,咽喉要地,傷口深約兩寸,脖頸之下,一片溼漉血腥。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