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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曾經模糊的印象瞬間變得清晰,在他的心中趙夫人就應該是這樣的。他在心裡思考著:不用想,爹和鄭王都是因為她才聚在這裡,而四方將領因為她連退三十里。她到底是誰,為什麼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對她禮讓三分。

趙夫人自然猜到他心中的疑惑:“讓我來告訴你好了,我的父親和四方將領的先祖曾經一起並肩作戰,效忠過周室和太祖。你也知道鄭王是後周柴宗訓的兒子,我的父親曾經撫養過他。我的父親權傾朝野的時候,你父親還只是他的眾多門生之一。而我,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不是因為我父親的影響,而是因為我的男人。”

龐統好像找到一點眉目,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趙夫人忽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眾人哪裡還敢安然就坐。自從趙夫人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她再也沒有穿過紅衣,今天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她穿起來厚重的正紅色繡金禮服,梳著高髻,簪著九尾鳳凰,十二對細釵,她的高貴和莊重此刻才顯得淋漓盡致,她天生是為了母儀天下而生的。

這麼笨重的褘衣,三尺長的裙襬,她走起路來還那樣的從容,雙手攏袖,蓮步移移,顯然早就習慣了。她的臉上掛著皇室特有的矜持的笑容,歪著頭問道:“龐統,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我今天就帶你去見他。”

龐統終於明白為什麼在認識淡泊的趙夫人之後,自己反而激發對皇位日與劇增的慾望,因為他已經在潛意識中意識到只有天下至尊配得上她。只有屬於皇后的鳳袍和正紅才能讓她美麗和鮮活。

他們的步伐最終停在了皇陵門口,趙夫人垂下玉頸,取下一隻玉蟬,她將玉蟬扣在門口的蒲牢口中,永熙陵的斷龍石居然開啟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歷朝歷代,皇帝的陵寢修建完畢,入土為安,就會放下千斤重的斷龍石,封死皇陵。鮮紅的裙襬掃過佈滿塵埃的石板,徒留一個華麗的弧度,趙夫人轉過身揮了揮手中的手絹,示意龐統低頭:“我想你不介意蒙上眼睛,以免驚擾亡魂。”

永熙陵

龐統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蔥根般的十指繫了一個簡單的活結,用手絹矇住他的眼睛。這時候趙夫人卻有些為難,這裡只有她和龐統兩個人,既不讓他看路,又要帶他前行,這怎麼可能?龐統是何等機敏的人,他當即意識到趙夫人的難處,不免失笑:“看來只能委屈夫人牽著龐統走了。”皇陵中的東西積滿灰塵,趙夫人以相術入道,不會什麼隔空取物,點石成金的把戲,不再矯情,牽起龐統一點衣角。

不知道是不是眼睛不能視物,龐統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然反手握住趙夫人的手,手感比他想象中還要好,冰肌雪膚,柔若無骨。難得的是,趙夫人竟然沒有掙開,放任他一路牽著自己。龐統不知道走了多久,可是當他愈發走進皇陵深處,他覺得一切變得熟悉,彷彿自己生活過幾十年的地方,即使閉上眼睛也知道腳邊是否擺了一張矮凳,走幾步應該有一個博古架。他的氣息變得凝重,這種熟悉感伴隨著地宮的冰寒刺骨愈發濃烈,跨過最後一道門的時候,一股穿透脊椎的寒顫無端襲來。

趙夫人鬆開了手,龐統會意地解開了矇住眼睛的手絹,他看到趙夫人身子傾向面前巨大的冰棺,那雙玉手在寒冰的映襯下顯得通透,就像是冰髓。冰棺開啟,裡面躺著一個身穿龍袍的男子,她顫抖地將手貼在男子的面頰上,將自己的臉頰貼在男子另一邊鬢髮,露出龐統印象深刻的眼神。

老實說,冰棺中的男子少說有五六十歲,兩鬢斑白,靜靜的躺在那裡,面頰還有一絲血色,彷彿真的是在沉睡。僅從相貌上,兩個人沒有什麼相似之處,他更不及龐統刀斧削成的堅毅霸道、丰神俊朗。這是張很不平凡的臉,那堅挺的鼻子使他看上去有一種懾人的威嚴,他的神情更顯出他一向是唯我獨尊,從來也沒有人敢反抗他,那是一種君臨天下的威勢。趙夫人溫柔地抱住男子冰冷的身體,動作繾綣,含情脈脈,遠遠看著似乎是一對愛侶在耳鬢廝磨,交頸纏綿:“這就是我的夫君,太宗皇帝——趙炅。你覺得我有可能讓你顛覆宋室,把當今皇上拉下馬?”

在永熙陵長眠的,除了太宗還能有別人?龐統猜到:“夫人姓李?”

潘蟬天后的傳說在民間流傳多年,追溯回去正是至道三年,太宗駕崩真宗繼位的時候。龐統雖然親眼見識過趙夫人顯靈,從一些細枝末節上也能推斷出她是皇室中人,如果是太宗的妃嬪也有可能,看她一身大紅,龐統猜測是太宗的皇后李氏。

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趙夫人和李氏那叫一個水火不容。“我孃家姓潘,排行老八。父親是配享太宗的開國元老,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