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衡不準。
偷瞧得內心怦評跳的奶孃離開窗前,正在七上八下不知道該不該連夜去通知二少爺時,只聽見裡頭收拾好了,夏有雨突然開門出來。
“奶孃,這麼晚了還不睡?”
才不過幾天,雨丫頭就瘦了憔悴了。原本圓潤的臉蛋兒尖了些,烏溜溜的眼睛顯得更大更深,老是洋溢的笑意全不見。別說二少爺,連奶孃看了都心疼死了。
不是小丫頭樣,而是個大姑娘了。
“你也還沒睡啊。在做什麼?”奶孃假意問,滿臉關懷,“這幾天沒吃好睡好吧,瞧你都瘦了,本來就沒幾兩肉,現下瘦成這樣,給二少爺看到的話,又要取笑你了。”
“沒什麼,就睡不著,收拾點東西。”她慢慢地說。
“收拾東西做什麼?”
夏有雨微微一笑,舉起手中的一段藍色系繩給她看,“奶孃您瞧,剛剛翻到的,小時候您幫我打的頭繩。”
奶孃接過來,仔細翻看了一下,忍不住嘮叨:“你當年啊,跟野馬一樣,走路都沒法子慢慢走,辮子綁好了也沒用,一天到晚掉頭繩。這不是一對兒的嗎?怎麼只剩這一條了?”
“不知道呢,等會兒再看看。我也找好久了都找不到。”她無限懷念地小小聲說,“現在奶孃都不幫我梳頭了,以前辮子都是奶孃綁的呢。”
“大姑娘了,該把頭髮梳得漂漂亮亮,配上珠花才好看,哪有人還在梳辮子的,又不是小孩了。”
“是啊,都不是小孩了。”夏有雨接回頭繩,默默看了一會兒,隨即展顏一笑,“是說,我也好久沒幫奶孃搥背了,奶孃,這會兒要變天了,腰痠不酸,肩膀疼不疼?我幫你好不好?反正我們都睡不著。”
“好呀。”奶孃笑得一臉皺紋,拉著她的小手走。不過沒回到奶孃臥室,反而是到了另一邊的小廳。
這兒通常是她們日間休息談天做做女紅,夜裡不大有人來的。奶孃選了把窗邊的椅子坐了,喜孜孜地讓夏有雨幫她搥背揉肩膀,哼哼說著舒服。過一會兒說要去拿薰香點,叫夏有雨等著,就從另一邊的暗門出去了。
夏有雨獨自站在小廳窗邊發呆了一陣子,直到有人從後面握住她的手肘。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身子放軟,依偎進那人懷裡。
“噓。”言至衡在她耳際低聲道:“別出聲。我身邊有人跟著。”
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奶孃這不就是幫他們製造獨處機會嗎?才會故意把她帶來這兒。他們從小一起玩大,言至衡又是奶孃帶的,這一進廂房的機關他們全都爛熟於胸。
言至衡由後往前緊緊摟住懷中人兒,埋首在她髮際,汲取她的氣息。才幾天沒見著面,他都快瘋了。要是她真的離開言府,言至衡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麼熬過漫漫長日。
兩人都沒有出聲,而她一回首,就迎上一個火辣辣的長吻。吻得又纏綿又火熱,像是要把她吞吃下去似的。
不能出聲,連呼吸都要放輕,壓抑的結果卻是讓彼此都更熱。
明知道不可以,明知道一點都不適合,他還是解開了她的腰帶,大手探進去撫摸她柔膩的身子。
水汪汪的眼眸一直盯著他,像是要仔細看清楚他的模樣似的。
“看什麼?”他壓著嗓子問。
“衡少爺對我真好。”夏有雨軟軟地說。
“我可是在欺負你,這樣算對你好?”他失笑。
“嗯,真的很好很好。”她主動湊上去,溫柔親吻他剛硬的下巴,含著笑的嘴角,無限依戀。
再多的煩憂似乎都融化消失了。在她的溫言軟語中沉醉,言至衡真想把她抱回房裡床上去,甚至,就在這兒好好欺負一回,以解相思之苦——
但門外響起的腳步聲讓他們驚醒。言至衡警覺地抬頭,把懷中甜蜜人兒的衣服重新拉好,低聲說:“沒事的,先別出聲。”
側耳聽了一會兒,發現似乎不大對勁。
奉命亦步亦趨跟著他的小廝斷然不可能這樣慌亂狂奔,而且,遠處的嘈雜聲也越來越大,似乎有什麼事發生了。
“你先回房去,讓奶孃過來。”言至衡對她說,一面輕輕把她往暗門的方向推,“我是來跟奶孃講講話的,等一下讓奶孃跟我一起出房門就可以。”
她依言要走,才兩步,又被他一把用力拉回來。
“嗯?”
又是熱辣辣的吻壓上來。言至衡無論如何捨不得就這樣放她走。
兩人又親又抱的,又過了好一會兒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