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失笑還未來得及回話,房門又被人推開,是馮默之走了進來。
自從得知武當上下遇險全因馮默之父親的陰謀詭計,方振武一見馮默之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想到當初因為同門之誼幾次勸宋師兄不要計較馮默之冒犯他的事,他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長長記性!自己心心念唸的同門之誼旁人半點不曾放在心上,還因為這種王八蛋委屈了真正念著同門之誼的宋師兄,想到這方振武愈發憤怒冷著臉道:“你來做什麼?”
馮默之默默地望了坐在桌邊的宋青書一眼,沉聲道:“我想跟宋師兄單獨說兩句。”
“又想打什麼主意?”方振武上前擋在宋青書身前咄咄逼人地望著馮默之。“振武……”宋青書剛欲伸手去扯方振武就被他粗魯地揮開,只見方振武斜視著馮默之又道:“事無不可對人言!你若是正大光明,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
宋青書在方振武身後無奈地扶了一下額頭,揚聲道:“都是同門不必如此劍拔弩張,振武,坐下!”又對馮默之道,“你方師兄與你情同手足,我想這裡沒有什麼話是他不能聽的。”方振武聽宋青書沒有要他出去的意思當下洋洋得意地瞪了馮默之一眼,大馬金刀地在宋青書的身邊坐了下來。
馮默之見宋青書抬手請他也坐,當下冷笑一聲道:“果然一貫能裝模作樣!既然你不介意自己難堪丟臉,我更加不會介意!”說完也在宋青書的對面坐了下來。
方振武一聽馮默之說宋青書“裝模作樣”就變了臉色,剛才開口反駁卻被宋青書狠狠扯了一把,只聽得宋青書已平心靜氣地搶先開口道:“不知馮公子今日到訪有何見教?”宋青書雖不屑與馮默之多做計較卻也不是泥捏的脾氣,說話客氣了許多卻是愈客氣愈顯生分。
馮默之一聽“馮公子”三個字面上便浮起一絲隱痛,急忙低頭給自己斟了茶水掩飾過去,平復了心緒才重又盯著宋青書的雙眼慢慢道:“你這個大師兄,我從來都不服氣!”
宋青書並不動怒反而滿不在乎地微微一笑,這話還用馮默之親口說嗎?他這些年在武當的一言一行早就令武當上下都知曉這個事實了。卻是方振武忍無可忍用力一拍桌案猛地站起身吼:“馮默之,你放肆!”
馮默之全不理會方振武,只用力瞪著宋青書一字一頓地道:“我一直都很討厭你!”
宋青書低頭端起茶碗以茶蓋緩緩拂去碗中嫋嫋蒸騰的水霧,慢條斯理地飲了一口方開口道:“彼此彼此!”
“你!”馮默之生性高傲行事做派向來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哪裡受得了宋青書這般嘲諷,只是他剛從桌邊跳起便注意到宋青書慢慢抬頭向他望來,眼底那抹令人厭惡的溫文笑容好似只一眼便看透了他料準了他等著他發作。馮默之咬咬牙寧死也不願讓宋青書看輕了,又恨恨地坐了回去。“武當大師兄的位置,你擔不起!我從來就不信你是可以為了俠義二字為了維護師門犧牲一切,包括你自己的性命的人!宋青書,你生在武當你爹是武當代掌門,對於你的武學修為各位師叔伯各個用心著意,便是太師父也時時過問,江湖中人人皆知來日你必是武當第三代掌門。最高的武學、最盛的名望,對於江湖中與你年紀相當的少年而言,他們將畢生苦苦追尋的一切於你都唾手可得。自幼享受慣了的人總視其為理所應當,從未想過要為此付出怎樣的代價。輕生死、重大義,你做不到!生死關頭,你絕不會為了道義而犧牲!”
“卻是令你失望了!是宋師兄入汝陽王府搶回了黑玉斷續膏治好了三叔的傷,也是宋師兄帶著我們打贏了那晚的海戰僅憑一人殺光了海沙幫的水鬼保住了我們的貨船。那個時候,馮默之,你在哪裡?”方振武望著馮默之不住冷笑,“你逃跑了!你出賣了我們!”
方振武說的得意卻不知宋青書的後背都已汗溼,宋青書知道馮默之說的沒錯,至少上一世他的確是這樣的人。整日裡口口聲聲為俠為義為國為民,最終卻是為了一個女人……不!是為了內心的貪慾,出賣一切、放棄一切!馮默之說他裝模作樣,他的確沒有看錯自己,至少,是曾經的自己。可如今這一世,終究是不同的。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絕不允許自己再犯錯,絕不!
“……可時至今日我才明白,方師兄說的沒錯,我終究……看錯了你。”得知爹爹使那禍水東引之計令武當眾人在海上遇險時他也曾想立即前去救援,結果卻是被爹爹僅用三言兩語便擠兌住,明知守在屋外的護院無一人是他對手,可他竟不敢走出房門一步。自幼爹爹便教他識人,枉他自負聰明洞察人心,認定了宋青書是那裝模作樣的偽君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