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合力將解藥灌入羅侯口中。
“這些也喝了。”
“行了行了,撐死了。”
喂好羅侯,冬菇心中一塊大石落定,她扶著羅侯靠在牆邊。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你看你都給他掐出痕跡了。”
廖文介坐到一邊,不以為然。
“怎地,都長成這樣了,還怕毀容啊。”
“你!”
冬菇狠瞪了她一眼,復爾轉首看向洞口。
“羅慈呢,怎麼還沒回來?”
廖文介靠在洞邊,冷眼看著她。
冬菇瞧見她那眼神,忽然想起剛剛臨走時,她對自己說的話——
【你在這裡等我,我自然會帶最好的結果回來。】
冬菇心下一沉。
“你做了什麼?”
“呵,我沒做什麼。”
冬菇看著廖文介一身血衣,和那冷峻的目光,驀然起身奔向洞外。
☆、65第六十五章
“吭——!”
乾脆的一聲;還沾染著血跡的銀槍橫在冬菇面前。廖文介身子不動,一手握住槍桿,攔下冬菇去路。
“你要去哪裡。”
“去找人。”
“我不允。”
冬菇轉頭,看著廖文介。
“這就是你說的最好的結果?”
廖文介坦然回視;“這便是我認為的‘最好的結果’。”
冬菇兩步過去,死死拽著廖文介的衣衫,壓抑著聲音,“她是羅侯的妹妹……她是他的妹妹,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你怎麼能這樣做?!”
廖文介握住冬菇的手,她只用了一分力,冬菇便動彈不得。一樣的夜色;一樣的冰冷,廖文介忽然想起;她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也是這般情景,她也是這樣扣住齊冬菇的手。
那時,她們敵我不明,現在呢。
你是我的朋友,還是敵人……
廖文介目光幽深,一探冬菇心靈最深處。
“冬菇,是我要她死,與你無關。我有我的仇,當年袁將軍蒙冤慘死,一脈斷絕,便是因為她的背叛。我不可能這樣吞恨,即使沒有這次機會,我仍然會殺了她。”
冬菇低頭不語。
廖文介緩道:“不過她雖是我仇家,但也是羅侯的妹妹,我斷了他唯一血親也是事實。”她鬆開手,轉過身背對著冬菇。
“我話已至此,剩下的你自行斟酌。不管我此舉你是怨還是恨,我均能理解,也均能接受。”
冬菇低著頭,無奈一笑。
“文介,你幫我至今,我對你,只有謝意。”
廖文介回頭。
冬菇道:“我沒有權利干涉你的仇恨,也沒有資格和立場影響你的決定。你為舊主報仇,是天經地義。”
廖文介上前一步,“你不怨我?”
冬菇道:“沒有你,我現在連命都沒有,又怎麼能怨你。齊冬菇還沒有這樣不知好歹。”
廖文介看著她,久久,終於心中鬆下一口氣。
“我還以為你會埋怨我。”
冬菇輕輕搖頭。
“我不怨你,對羅慈,我沒有多少感情,只有一絲可憐與可惜。”
“哦?”
冬菇回到羅侯身邊,將薄褥給他蓋好。她沒有告訴廖文介,就在她告訴她羅侯中毒的那一個夜晚,她見到了另一個羅慈。
在那一夜,羅慈輕輕拉著睡夢中的兄長的衣袖,那小心翼翼的動作,看在冬菇的眼裡,便是一個迷失的人,在向唯一的依靠發出最後的求救。
“文介,我去將她埋葬。”
廖文介終於不攔著她,放她離開。
冬菇順著樹林,一直向前走。
還離了很遠,她便看見了倒在血泊中的羅慈。她身材瘦弱,倒在地上,便如一片寒風中的枯葉,漸漸淹沒在雪地裡。
冬菇扶起她的時候,她尚未完全斷氣,可是意識卻已經模糊。冬菇看到她的嘴輕輕的抖動,不知在說些什麼。
羅侯曾說,小慈不是貪戀榮華的人,她只是還小。
迷路的行者,飄零的落葉,天地間不知有多少無奈與惆悵。只是一夜輾轉,一頁翻過,新的一天又有幾人記得曾經悲哀的故事。
此時的羅慈,眼前一片純白,她感覺有人抱住了她,為她擋住了外面的風雪。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握住身旁的一絲溫暖。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