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就再也記不起她,成為陌生人?
如果大腦損傷,他那麼聰明的人,以後就成傻子了。
如果一直昏迷不醒,則會成為終生纏綿病榻的植物人……
無論哪一種,都不再是她的何尋。
但是,和最後一種比起來,都不要緊!
只要他還能活著!
如果世界上真有第八號當鋪該多好啊,喬柳願意把她自己的愛情、智力、健康乃至生命等等都拿去變賣,換取何尋的。只要他還能好好的,好好的活著……
她沉浸在痛不欲生的虔誠祈禱中魂遊天外,直到被何岸推了好幾下,才像個木偶被提了線似的茫然抬起頭來。
何建國把她領到手術室的走廊盡頭。只有他們兩個人。何建國面沉如水,喬柳恍若遊魂。
“喬小姐,我問你。何尋他昨晚到底是為什麼半夜衝出去?”
喬柳頭腦還混沌著,話聽在耳裡要費力地回放一遍才能聽懂,沒接上話。
何建國寒著臉,緊盯著她又問道:“我聽說,昨天晚上,你問人要了兩副手銬。是不是?”
哦……是。我好後悔啊。何宋一定是用手銬對付過何尋,要不何尋不會被刺激出那麼大的反應。我怎麼早沒想到呢……喬柳慢慢回過魂來,痛心疾首地想。
“聽說何尋跑出去前,還大聲罵了你。有人聽見他罵你噁心、變態,是不是真的?!”
他罵的不是我!喬柳驚醒,在心裡大喊。但她又無力反駁。昨晚別人看到那情況確實都會以為何尋是在罵她,她如果說不是,何尋罵的是何宋,何建國只會覺得她是在推卸責任,潑汙水給別人。何況何宋的事還牽扯到亂侖之嫌疑,駭人聽聞,她也不敢隨便亂說。
“我不在乎你什麼家境,什麼條件,只要何尋喜歡你,你也真心實意的愛惜他,就可以。”何建國悲憤地說,“可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敢這樣作踐他。”
“我的兒子已經不需要用婚姻去換取什麼。我本來想,那麼多名門閨秀他不喜歡,看上的偏偏是老家的一個普通女孩子,好巧,也挺好。我父母和大哥當初都希望我娶一個溫柔賢淑的本地姑娘,兩個人恩恩愛愛本分過日子就行,我沒有聽他們的話。現在何尋卻替我做到了,這也就是冥冥中的緣分吧。”
“可誰知道,你背地裡竟然是這樣的。出身不高,膽子倒真不小啊!你竟然敢這樣作踐何尋,你憑什麼!”
彷彿被打到了最敏感的痛腳,何建國一張極英俊的臉憤怒得扭曲起來。
“我告訴你,沒有人敢這樣對我兒子!何尋即使娶的是韓珂,是羅晴,或者是別家的隨便哪個千金大小姐,都沒有人敢這樣對何尋!!”
喬柳總算聽明白了,敢情何建國也以為他們用手銬是在玩SM性虐待之類的事……還是她SM何尋。
“何尋是我兒子,我很瞭解。他從小心腸就軟,又被他姥爺送去跟蘇老學了幾年國學,被仁義道德那一套東西給教傻了。表面看起來強,實際上是宋家所有兄弟姊妹中最重情義的一個。他也沒有戀愛過,第一次愛上人,就恨不得掏心窩子的對你好。但是你不但不珍惜,竟然還利用他的這種弱點,想用這麼噁心變態的辦法來降住他,讓他臣服你,我告訴你,你打錯算盤了!怪不得何尋氣成那個樣子跑掉,是個男人都不會受得了。他出這場車禍,都是你害的!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非讓你償命不可。”
喬柳呆呆回過味來,原來何建國這麼多年,心裡其實也有心結。他當初被戴上綠帽子去娶首長的千金,恐怕也並非出於自願,只是打落牙齒和血咽,自己一直視為奇恥大辱。婚後妻子又處處對他頤指氣使、盛氣凌人,他這口窩囊氣已經忍了二十多年了。自己忍辱負重費盡心機往上爬,是希望兒子不用再受他受過的氣……現在卻聽說何尋竟被一個平民女孩欺辱得更狠,不氣炸才怪呢。
“不,不是您想的那樣的!我……”
“你不用說了。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何建國打斷了她,冷冷道,“你不就是想說,你還懷著何尋的孩子嗎?實話告訴你,要不是念在你懷著身孕,我現在就已經讓你好看了。”
“不是!我……”
喬柳急得還要爭辯,胳膊卻突然被人拉住。原來何岸瞧出情況不對,悄悄跟了過來,正聽到他們後面的這些話,連拖帶拽地把喬柳拉走了。
“大哥,你拉我幹嘛啊?”喬柳急哭了,“不是他想的那樣的,我怎麼可能捨得作踐何尋!我……”
“我知道,我知道。”何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