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的可得為他兜著。丫頭,此物便是伯伯送你的生辰賀禮,你且好生收著。”
錦歌條件反射似的伸了手接下,並未看清洛侯送的究竟是何物。等到捧在掌心,才瞧見是一塊巴掌大小的令牌。
因著錦歌年紀尚幼,這塊令牌需得她兩隻手託著才拿的過來。託在掌心,沉甸甸的,錦歌腦海中只想著此物能買多少銀子,開始細細打量起來。
見這上頭刻著一隻蒼鷹圖騰,錦歌覺得眼熟,彷彿與洛繹老子那件朝服上的圖案差不多。
錦歌不識此物,並不曉得這塊金屬有多貴重。只聽見對面洛老九抽了聲氣,錦歌這才跟著抬起頭來。
“洛侯,此物貴重,小女萬不能收……”
不等錦歌開口,樓墨年便傾身推脫道。
“哎——,即是帝君賜婚,你我就是一家人,此物早晚是樓丫頭的……”樓墨年看一眼錦歌,滿意道,“老夫瞧著這丫頭就是歡喜,日後我父子遠行,這府裡還是有人打點的好。”
錦歌捧著沉沉的令牌,有些不明就裡的看著洛侯父子。洛老九的臉色有些臭臭的,嘴唇抿成一條線。
樓墨年聞言確是一凜:
“今日定下了?何時走?”
洛侯飲了一大口酒,美酒入喉涼爽而清冽,眯著眼道:
“嗯,下月過了武試就走。”
樓墨年亦不接話,皺著眉頭想著什麼,屋內一時靜默。
錦歌雖聽不出出了什麼事情,但也猜出洛侯父子就要遠征了。見父親方才情緒,便知手中之物頗具分量,在洛老九盯得死死的眼神中,將此物大大方方收進袖袋裡藏好。
“錦歌謝洛侯爺與洛公子美意。”
洛老九難以置信地盯著面前一副憨相的女子,彷彿心頭被什麼堵住一般難受。他頂著“洛閻王”的名稱活了十六年,竟然就沒見過一個比她臉皮還厚的人!
此女不善!真會裝!
想起早些時候收到宮裡的訊息,洛繹心中有些猶疑。此女竟能灌醉了安陵若雅與安陵颯?這可能嗎?
想起老七今日在宮裡真真是丟盡了臉面,洛閻王有些憂心,又有些幸災樂禍的念頭。
只是一看到此刻坐在自己面前裝聾作啞的樓錦歌,洛老九就有種咬牙切齒的痛恨感。
錦歌隱約中彷彿聽見他手指頭再桌下捏的“咯吱咯吱”的響聲,倒也不惱,抬頭朝他羞澀一笑,悄悄對他拋了個媚眼。
洛老九惱怒的表情就那麼被噎在臉上,有些不知所措……
樓墨年不曾料到她竟然如此大方的收下了令牌,頗有些責怪之意地看一眼錦歌。
倒是洛侯見錦歌不卑不亢的收下了,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讚道:
“哈哈哈哈,樓家丫頭果然爽快,本侯自然不會看錯人。來,樓老弟,我再敬你父女一杯!”
樓墨年舉杯與洛侯對飲,錦歌也象徵性地舉了舉茶盞。瞥一眼對面的“洛閻王”,見他眸中已經開始顯出困頓之色,卻是依舊強撐著,隨他爹舉了酒盞。
錦歌彷彿一瞬間有些明白了,敢情他老子今日是故意領了他前來,讓自己消氣的啊?
事後又飲了幾盞,席間兩個大人說這些錦歌聽不太明白的話。
錦歌今日被美人爹爹一番話,受驚不小。本就沒什麼心情與洛老九折騰,見他微醉也得了教訓,且看在他老子的面上,不與他計較了。
眼見著後勁上來,洛老九顯了醉態,卻是依舊強撐著不倒下。
洛侯這才請辭,帶著滿身酒氣的兒子回了府。
樓墨年臨行前單獨吩咐了周掌櫃幾句,這才牽了錦歌的手,上了回府的馬車。
錦歌半臥在軟榻上,想起早晨七王爺的事,此時才得空一問:
“爹爹,七王爺這遭可曾受罪?”
樓墨年正閉了眼想事情,聞言睜開眼,幽幽盯了錦歌半晌,才道:
“你究竟飲了多少半生醉?”
“呃……不記得了,大約……有一半是我喝的,怎了?莫非有毒?”
樓墨年心中細算起連今晚方才飲的,錦歌這一日足足飲下了尋常男子三倍的酒量,心中不禁有些憂心:莫非靈力還能助人千杯不醉?為何月離當年並不擅飲酒呢?
“無妨,眼下風聲鶴唳,七王爺只怕逃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錦歌聽著美人爹爹的話音,似乎沒有半點兒嚴重的意思,心中也就跟著安了下來。
馬車一路顛簸,直到府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