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錦歌的聲線裡依舊沒有多少起伏,只是在淡然的陳述一件事情般:
“轉告你們王爺。得了空,便與我見上一見吧。”
兩個丫頭聞言渾身一顫。
“小主……”
“你們是王府裡的侍婢,離京迎接世子自是授意於鎮國公。這些日子,只怕王爺更好奇我這個人吧?”
錦歌眸中閃著點點笑意,卻是不達心底。
底下跪著的二人猶豫了片刻,鴛鴦終於抬起頭來。神色凝重地看了錦歌一眼,復又垂首道:
“奴婢領命。”
錦歌淡然一笑。起身兀自回了內室榻上。
鎮國公,她終於要見一見這位李代桃僵的陰謀家了。
這位揹著嫡親兄長帝君。敢與帝后私通生下嫡子,又控制帝君子嗣多年,叫帝君無子繼位的鎮國公,當真叫她有些好奇了。
錦歌躺在柔軟的榻上,心中將這些算計了她幸福的人,一個一個從腦海裡過濾了一遍。
這些人,她統統都會記得,此生不忘!
此時陵安軍營裡,神武侯洛敬正如一直咆哮的獅子,不可抑制的怒吼出聲:
“什麼叫全部陣亡,不知所蹤!”
“你們倒是給老子個交代!人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老子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跪在底下的烏衣騎首領始終埋著頭,半晌才將方才的話複述一遍:
“我們的人趕到時,只找到十二具屍骨,屍骨彷彿被什麼啃噬過,凌亂的堆了一地。我們仔細核對,才敢確定,是烏衣騎的侍衛。”
烏衣騎首領從未感到如此絕望,洛候空洞的雙眸彷彿許久才眨了一下,驚駭的聽著自己的話:
“驛站北面絕壁上有一灘血跡和少爺的衣帶,屬下親自下去查了,那下面是千尺深潭,水流湍急……少爺……”
“那就是還沒死呢!去!給老子接著查!”
“從上游一直查探到下游,就是給我把這條河放幹咯!也得把我兒子翻出來!”
“是!”
“等會兒,青鳥那小崽子呢?可在那十二人裡?”
洛候強忍著悲痛,不願放過一絲可能。
烏衣衛首領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
“不在其中,至今生死不明。”
洛候聞言,只覺胸口一口腥甜擠到嗓子眼兒。他一手扶在案上,好半天緩不過神來。
“侯爺,屬下日夜搜尋,定能找回少爺!”
烏衣騎首領不安的看著侯爺微顫的身形,恨不能以死謝罪!
眼下少主尚未找回來,他還不敢自刎謝罪。兀自在地面上磕著頭,額上很快鮮血淋漓。
“行了,下去吧……”
朝疲憊的揮了揮衣袖,彷彿再問不出一句話來。
待那烏衣騎侍衛首領一出營帳,洛候健碩的身子瞬間癱軟在木椅上。眸中淚光閃現,卻是死命緊著拳頭。
“小癟犢子,你要是敢叫老子白髮人送黑髮人,我就把樓墨年家的丫頭一併捉了燒給你!”(未完待續)
第96章 又逢故人
王妃葬禮第三日,鎮國公移駕而,南宮臣尚在前廳守靈。
錦歌在門前小苑裡來回踱著步子,她已經失去玄月的訊息多日了。
鎮國公南宮弈的悄然駕到,並不曾驚動府中多少人。若不是錦歌察覺到身旁的侍衛和侍婢紛紛悄然退出院子,只怕也想不到這位貴比天胄的青玄第一王爺,竟然選擇這般靜默的姿態出現在她眼前。
陽光明媚,錦歌眯著眼打量起面前這位不可一世的陰謀家。
他身穿藏青色錦緞常服,銀線勾邊,上飾簡單的龍紋圖案。頂戴簡約的金冠,面色陰鶩的看著自己。
這眉眼倒是與南宮臣有個七分像,只是眉目更顯剛毅,眸中深不見底的探究,夾雜著極深的戾氣。
站在錦歌面前,倨傲的打量著她,彷彿在看一件器物般漠視。
他身後只帶了一名身著紫衫的中年男子,寬額長臉,五官倒是俊朗,因上了些年紀,眼角有明顯的皺紋。
叫錦歌驚詫的是,與南宮弈的冷漠孑然不同,這名男子眸中竟藏著幾分激動的看著自己。錦歌訝然,只覺得此人眉眼有幾分熟悉,卻又想不出,曾在哪裡見過。
不待錦歌有機會相詢,便聽鎮國公面帶不悅道:
“沒有禮數!”
錦歌這才緩過神來,仰面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