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宣對母親這樣的反應很是不開心,噘著嘴道:“五哥又扯我頭髮!”
虞太太正從花廳裡走出來,看著虞昶軒上樓去了,知道他這是去見虞仲權了,轉頭就對琪宣道:“不就扯了一下嗎?何至於氣成這樣,你也是,老去惹你五哥幹什麼?看在你們父親回來了,就都給我消停會兒罷!”
這到了晚上,因虞仲權回來了,虞太太特意吩咐著廚房做了一桌子好菜,除了虞家出國留學的四小姐瑛宣,可也算是一頓團圓飯了,虞太太看虞仲權哄著瑾宣的孩子澤寧,很是耐心的樣子,便笑道:“你看,外孫子都這樣大了,也不知道咱們虞傢什麼時候能有一個乖孫子呢?”
她這話才落,一桌子上的人就去看坐在另一面的虞昶軒,虞昶軒正在那裡吃著一味鳳尾蝦,當然也聽到了母親那一句,這會兒卻抬起頭來笑道:“都看我幹什麼?”敏如就笑道:“我們不看你看誰?你少在那裡裝作聽不懂母親的話。”
虞太太道:“你到底是有沒有心上人呢?究竟是哪一位官家小姐?你若是真喜歡人家,就趕緊給定下來!”
虞昶軒道:“我還真沒喜歡上哪一位官家小姐。”
羅裙香露,情濃花瘦
虞太太道:“你到底是有沒有心上人呢?究竟是哪一位官家小姐?你若是真喜歡人家,就趕緊給定下來!”
虞昶軒道:“我還真沒喜歡上哪一位官家小姐。”
琪宣笑嘻嘻地道:“我倒知道兩個,一個是黛緹姐姐,一個是陶家的二小姐,就是不知道五哥喜歡哪一個?”虞太太一聽這話就上心,馬上笑道:“我看兩個都行,你喜歡哪一個?我去給你說,保管能成。”她又看了一眼旁邊的敏如,道:“黛緹這孩子,我倒是更喜歡些,一看就是個明白懂事的孩子。”
敏如笑道:“母親都這樣說了,我也就不謙虛了,我這堂妹本就是個極上等的人物,又是美國高等女子學院畢業的,我叔叔是監理會的牧師,德高望重,對黛緹的教育更是十分看重的,一般女子可是比不上她。”
虞太太就點一點頭,很是滿意的樣子,卻聽一旁的瑾宣笑道:“這可好,若是黛緹真當了五弟妹,恐怕咱們家要供兩樣神了。”琪宣好奇地道:“什麼兩樣神?”
瑾宣笑道:“這還用問麼,母親信佛,黛緹信基督,那咱們家裡,豈不是要供一個觀音,又要供一個耶穌了,就是不知道這兩樣神,會不會相沖呢?”
敏如微微一笑,道:“二妹想的真是面面俱到,真難為你了。”
虞太太便挾了一片烤鴨吃了一口,放在嘴裡細細地嚼了嚼,笑道:“我聽說陶家二小姐也要出國了,也不知道多久能回來呢,那孩子我看著也挺好。”
虞昶軒聽她們這樣你來我往地說了這半天,就把筷子放下,笑道:“母親,你若是這樣急,我到長安胡同給你娶一個兒媳婦,你看怎麼樣?”
虞太太忙道:“長安胡同?那是什麼地方?”
大嫂敏如看看虞昶軒,笑道:“五弟胡說什麼呢,長安胡同可是個貧民巷。”
虞太太一聽這話,當即把眉頭一皺,道:“好好的,怎麼冒出這樣一句來,咱們家這樣的身份地位,若是娶了長安胡同的姑娘,那不成笑話了。”
虞昶軒淡淡道:“若是她情我願的,怎麼就成笑話了?指不定人家還看不上我呢。”
他這話才說完,就見沉默了半天的虞仲權抬起頭來,看看虞昶軒,只說了一句,“婚姻大事,非同兒戲,以後這樣不相干的話,就不用說了。”
見父親都發了話,虞昶軒便把頭一低,也就不說什麼了,只將筷子放下,虞太太見他竟然不吃了,便道:“你這是怎麼了?才吃了幾口就放筷子。”虞昶軒端著丫鬟端過來的杯子漱了口,才笑道:“我本來就不餓,吃兩口就得了。”
虞昶軒就起身往花廳裡去了,花廳裡開著一盞綠紗綢罩落地燈,他一個人坐在綠絨沙發上,隨手從煙盒裡拿出一根菸來咬在嘴裡,從洋火盒子裡拿出一根細長的梗子,在磷面上“嚓”的一劃,竟沒有划著,再一劃,竟又劃歪了,一旁的侍從官看他這樣,忙拿出自己的洋火劃燃了一根,用手攏著火送到虞昶軒的面前來,虞昶軒卻沒有了抽菸的心情,將手一揮,那侍從官就退了下去,他就單咬著那一根沒有點燃的煙,朝著一個方向望過去。
沙發旁團團圍簇些虞太太平時打理的盆栽,其中正有一盆開得正好的白玉簪,眼看著那纖長的花朵晶瑩素雅,虞昶軒不知不覺地伸手過去,撫弄了那花瓣一下,花瓣便顫顫悠悠地在他手心裡輕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