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說,定是事半功倍!
幾人已明白薛院士用意,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白白等那“不通”,當即應允。又去喚了同窗,和柳雁一起去遊說。
有了他們出面,勢如破竹。連最有希望拔得頭籌的班都願意退步了,其他班怎會不答應?午休有一個時辰餘暇,這不過半個時辰,就已拿下半數的班。等午休結束,柳雁已帶著二十四班聯名同意變革的請願書到了薛院士桌前,鄭重放下。
這聯名一事早已是滿院沸騰,薛院士自然也聽說了。看著上面有遒勁有力的名字,也有歪歪扭扭初學的字跡,笑笑說道,“比我想象中快。”
柳雁默了默,“運氣罷了。”如果不是碰到那幾個明事理的聰明哥哥,根本沒她的用武之地吧。這種贏法,她一點也不覺歡喜。雖勝仍敗,原本沒有的挫敗,現在終於全湧了上來。
費盡心力想達成一件事,可結果卻不過是運氣傍身,這樣贏,有何意義。
“運氣?這可是令人羨慕的。”薛院士笑著,已去拿筆,“依照約定,我會寫個通字給你。”
“不要。”柳雁坐得身板都不正了,似被冰霜打蔫的花,“我沒贏,只是恰好他們猜到你不過是想經此事考考書院的人。而去遊說的也是他們,我不過是說了兩句話,剩餘的事都是他們做的,那‘通’字,絕不是我能拿的。”
她說著說著已覺難過,又不知為何如此傷心,“我有好好想法子去遊說二十四個班的,還特地去看了《鬼谷子》找捭闔篇看,連對大班說什麼話,對小班說什麼話都想好了。可是……可是竟通通都沒用上。最後還是由別人幫忙才成事。”
薛院士明白她難過什麼,全力以赴之後,卻發現只需三言兩語就能成功,之前的努力便是個笑話,花費那樣大的心血去做,根本毫無用處。
可——並非如此。
“通。”
柳雁抬著淚眼看去,就見薛院士已奮筆疾書,鄭重寫下了一個碩大的“通”字,看得她心中更是受傷,擰了性子說道,“我不要。”
薛院士看著她說道,“勝者,不獨獨是因為在一件事上親自成功方能如此稱之。你若不先質疑,他們如何能知真相?更不會有聯名一事,明日他們便會循規蹈矩照辦,而全院不通。”
柳雁囁嚅,“可、可是我那樣辛苦是為了什麼?既然一句兩句可解決,我卻傻氣地做了多餘的事。這不是大笑話麼?”
薛院士朗聲大笑,“真是糊塗,你此時用不上,日後呢?你若不忘,一生受益。人人都不能知曉後事,當做之時,定要全力以赴,方無遺憾。若你碰上的不是一點即通之人,三言兩語真可達成?屆時要你多說半句,也詞窮吧?”
柳雁愣神看他,眼裡的淚已是掉不下來,她全然沒想到這點。
“書院眾人都可得‘通’,你卻是那最應得的。”
柳雁怔怔看著躍然紙上有力的大字,已覺紙上還有畫,鳥語花香,萌芽滿枝,春回大地美得不行。她吸了吸鼻子,說道,“好像也對,我確實該拿。”
見她坦然不矯揉,薛院士啞然失笑,這直率的脾氣,當真好得很。
她伸了小手去扯那心念已久的紙,“院士,能拿開你的鎮尺麼,太重了,扯不出來。”
薛院士笑笑,將鎮尺拿開,便見她欣然抽了紙,小心卷好拿在手上,不由問道,“你真這麼想得到這個字麼?”
一說柳雁就惱了,“因為院士給了我一個大大的‘不通’!”
薛院士笑得捧腹,看來今後再不能隨便給人“不通”,否則多幾個這樣的小丫頭,書院就要鬧天了。
柳雁抹掉淚,拿著紙準備走。她要回家去找人把這紙裱起來,掛書房裡,每日看上半個時辰方能順心!
她走到門口,又轉身,挺直了腰,朝薛院士行了個大禮,一聲不吭地走了。
薛院士朝那門口看了好一會,又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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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果然日頭高照,映得遠山明媚,近景妖嬈。
春季六個班先開始,其他三季共十八個班也都來助陣喝彩。見那一堆小豆子站在一塊,神情肅穆拿著麻繩,便讓人忍俊不禁。
柳雁渾然不懼,握定繩子,因個子矮,依照先生的戰術,被安排在倒數第二,自己身後的是個有氣力的小胖子,有他襯托,她更顯得像豆子中的豆子。可她認真的模樣,卻不輸給任何人。
一聲鳥哨吹響,繩子中間的綵綢已開始在河界線上猛烈浮動。在滿是春意的書院裡,上下晃了起來,像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