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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就是偽君子。”魯陽公主差點要哭出來,“那就和離吧,順你的心意。”

說完就拿被子矇頭,半個身子都還在外頭。柳長安想給她蓋上,卻被她蹬腿踢了一腳。見她還要蹬腿,柳長安伸手摁住她的小腿,“出來說話。”

“不。”

悶聲悶氣,看樣子是真不會出來了。柳長安也只好就這麼跟她說話,“欺君是其中之一,再有……討厭你時我尚可無視,但如今不是。我是成年男子,有個姑娘整日在眼前晃,我自問做得了一日柳下惠,可做不了一輩子柳下惠,到時候衝動起來,要了你的身怎麼辦?”

這話說的在理,魯陽公主不蹬腿了。

“還有,你此時說不和離,那往後呢?如今你還小,再嫁也能嫁個好人家。過了個三四年你膩了,聖上要再指婚給你,那些好男子定會介意。”

被下的人低聲,“柳長安……你是不是一世都不會歡喜我?”

柳長安微愣,那人又道,“你要是說一世都不會喜歡我這種脾氣的姑娘,我就不擰了。”忍了許久的嗓音微哽,“我開始歡喜你,可是後來你不分青紅皂白汙衊我,我那時就不喜歡你了,還恨你。可誤會解開後,你待我很好,我又……又跟以前一樣看你什麼都順心了。所以你要是說永遠都將我當做公主,我就不纏著你。可你如果說不是,那我可以等的。三四年就三四年呀……我真的不想嫁給別人。”

聲音越說越低,最後忍了哽咽,再沒多說一句。

柳長安沉默許久,喜歡?不喜歡?他也鬧不清了,不討厭就是真的。雖然她脾氣是壞,但仔細想想還是會關心人的。雖然關心起人來是一邊兇一邊說,可不過是刀子嘴而已。

喜歡麼?

昨晚父親轉達聖上意思時,他似乎是不高興?是愧疚?並不是。想了許久,他才想明白,是難受——回房前總下意識輕手輕腳,想著不能把她吵醒;看見好看的飾物,便想買回來給她;平日見她嗜睡,晨起也想讓她哪怕是多睡一時片刻。

說不上時刻惦記喜歡,只是早已不討厭了。

他曾有過心儀的人,而今的心思,跟那時相差無幾。原來於她的情意已不同往日,他卻不知道。

魯陽公主已從被窩下出來,頭髮亂糟糟的,眼也紅了一圈,低眉沒瞧他。沉默這麼久,她也明白了。她木然坐了一會,說道,“我知道了,你不用為難了,不會欺君的,我也不會讓你覺得為難。”

她往外挪身,準備穿鞋洗臉,不願以這種糟糕的模樣對著他。她是公主,有身為公主的驕傲。對方不歡喜自己,她不想痴纏,惹他厭惡。可還沒撈到鞋,就被旁人攔住了。她拍他的手,“男女授受不親!”

“……這話為時過晚了。”柳長安將她攔了回去,堵在床上看著她說道,“我不放心把你交給別的男子,你的脾氣這樣壞,還是不要去禍害別人了。”

魯陽公主咬牙,“那你是要我禍害你嗎?”

柳長安點頭,“嗯。”

魯陽公主一頓,還以為聽錯了,瞪大了眼看他。柳長安停了半會才道,“耿直脾氣的人,並不招人煩。只是之前有偏見,而今沒有了。”

她坐直了身,盯著他問道,“真的?”

“嗯。”柳長安看著她,發亂蓬蓬的,眼和鼻尖都泛了紅,瞧著委屈。他緩緩伸手給她撥開額上亂髮,指上觸及那涼涼額頭,手指微顫。不是害怕,也不是嫌惡,“興許……往後能做真夫妻。”

心頭驀地炸開一團暖火,魯陽公主低眉,目光正落在他身上。面頰已紅,許久才抬眉看他,“我要怎麼做?”

“跟往常一樣吧。”雖然是這麼說,因事情挑明,柳長安直到睡下時還在想,他要怎麼做?

同床同夢,比起之前來,竟更尷尬了。可那尷尬,意義已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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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兩人就同長輩提了這事。柳定義和李墨荷頗覺詫異,怎麼一夜之間又變了想法,再問兩人,諸多躲閃,也就不再問了。

本來這事已算是風平浪靜了,只是有嘴碎的將事情唸叨到柳雁耳邊,聽得她又覺詫異又覺是意料之中。待齊褚陽回來,也跟他說了,“我哥哥和公主嫂子說要和離。”

齊褚陽意外道,“和離?倒沒聽你哥哥提過公主半句不是。”

“那我哥提過郝姑娘的半句不是嗎?”

“這倒也沒有。”

“那你有跟別人提過我的好,我的不是麼?”

齊褚陽笑笑嘆道,“後者說